陈赞停止往水里走的动作,脸上有些发烫,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有脱内裤。想了想,还是将裤子脱了,扔在岸上,这么黑,谈天就是想看什么也看不到。
河水清凉,包裹在人身上十分舒服。陈赞在水里舒展着四肢,游得十分自在,不多时耳边也传来了哗哗的水声,那声音越来越近,知道是谈天跟了上来,心里突然有些慌乱,想要躲避什么似的,加快了速度,迅速往下游游去,想拉开与谈天的距离。
谈天立刻追上来:“小赞,别游得太远了,这儿的河道我们不熟,小心漩涡。”
陈赞觉得有理,准备掉头往回走,突然间发现水流迅速起来,他心道不好,遇上激流了。水流往下一带,陈赞便被冲去了好几米远,他心下一慌,手脚便有点乱了:“坛子!”
谈天迅速朝陈赞泅过来,在陈赞被冲卷下去之前抓住了他的手。
“别怕,小赞,我在这儿呢。”谈天沉稳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陈赞瞬间觉得安全了,他紧紧回握住谈天的手,就在这时,两个人同时被这股激流带到了下游。陈赞不明情况,心下一紧,四肢都失了协调,慌乱中呛了一口水。谈天连忙松开他的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托住,这才腾出一只手来,划着水带着他往河边游去。嘴里不断安慰:“小赞别怕,没事,没事,安全了。”
陈赞的水性本来是不错的,这点激流本来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但他不熟悉河道,是以失了镇定,下意识地朝谈天靠去。
不多时,谈天已经带着他到了河边,脚已经踩在河底上了,陈赞还紧紧地搂着谈天的腰。两个人都不着寸缕,谈天激动得心肝儿都在打颤,不忍心出声破坏这种状态。
陈赞察觉到谈天不再划水了,连忙松开手,踩到河底:“安全了?”他的脸忍不住发烧,刚才好像大腿都贴着了。
谈天嗯了一声:“忘记告诉你了,那边有个险滩,水流很急。”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还在为刚才的亲密接触心荡神驰。
陈赞掩饰地捧了水去洗脸:“那咱们怎么上去?”
谈天拉起他的手:“跟我来,走这边,水缓一点。”
陈赞没有拒绝谈天的手,跟着他上到了他们原本歇脚的河滩前。虽然他会游水,但并不代表就淹不死他,被淹死的人多半都是会水的人,因为往往都是会水的人才常下水。
谈天说:“洗洗就上去吧,别在水里泡太久了。”
月亮升起来了,淡淡的光辉洒在河面上,水面上银光粼粼,看起来颇为朦胧梦幻。陈赞知道,就是这梦幻般的美景,却隐藏着看不见的危机,就比如刚才,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又想到刚才和谈天的亲密接触,不由得面上绯红一片。他将自己埋进水里,迅速地洗了澡,上岸穿衣。
谈天很快也跟着上来了。
站在河卵石上被夜风吹了一会,等身上的水珠干得差不多了,陈赞弯腰将衣服捡起穿上。突然听见水里传来哗哗的响声,他抬头往水里看去,黯淡的月色下,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扑腾:“是什么,大鱼吗?”
谈天看了一下,淡淡说:“不是,水蛇。”
“哈?”陈赞吓了一跳,拿着手电筒往水里一照,只见水面上一个东西在游动,长长的身体掀起了许多水花,“怎么会有水蛇?”而且看起来还不小。
谈天穿好了衣服,拨了一下头发上的水珠:“我们洗澡动静太大了,它以为是大鱼呢,它们吃鱼。”
陈赞满脸黑线,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自己差点成了这水蛇的晚餐。
“没事,水蛇是无毒的。”谈天安慰他。
纵使这样,也让人放心不下来啊:“它会不会上岸?”
“不会,一会儿它就走了。”谈天见惯不怪。
陈赞平静下来,想起刚才的事:“谢谢啊,坛子。”
谈天笑笑,走过来,拨了一下陈赞的头发:“以后别乱跑,尤其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小心点。”
陈赞汗颜,这个道理居然会是谈天跟他说,这让他怎么也有点接受不了,反差太大了。他有点不服气地说:“要不是你刚刚追我,我至于吗?”
谈天有一点小受伤:“我又不会怎么样你。”
陈赞扭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谈天见气氛有点变僵,转身去河边弄了点柴草过来。
陈赞看着他:“坛子你弄这干嘛,晚上又不冷,不用烤火。”
“晚点我要去放线,你一个人坐在岸边很无聊,给你点堆火,好有光。”谈天说,“我们刚过来的地方有块红薯地,我去看看有红薯没有,有的话挖两个烤着做宵夜。”红薯一般分两季插,早一点在五月就插了,八九月就能收。晚的七八月才插,十月份或十一月份才收陈赞说:“算了吧,惹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