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蔡京云内心怎么波涛汹涌,他的外在看起来仍然是理性大过于感性。他没有蠢蠢的一直守在小三家门口等着小三,虽然他也曾想过要这么做!
事实上,他每天仍然面无表情的去到商行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完,才回到大元村里寻找小三的背影和声音!哪怕他背上的伤仍在隐隐做痛,甚至痛到胸前……
有时黄昏,蔡京云的马车会驶过夏家不远处的土路,偶尔能听到院子里小三说话的声音,多数是在叫唤家人或是教训调皮的幼弟。每当那时,蔡京云都会紧贴在马车厢壁上,像是这样就可以汲取到那隔离过后的温暖。
他的手很长,曾用那只手包裹过一只便温暖小巧的手,但现在却只能虚空描绘那小院的模样,夏家人不太欢迎他进去,小三更是把他闭之门外,每次想到,就觉得身上某个部位比当初被大刀辟中时还要疼痛万分!
夏天天黑的比较晚,月光又是明亮照人。
村民们喜欢在晚饭过后集在一起纳凉聊天,等天凉透后再各回各家上床睡觉。村西头的人多数喜欢聚集在老医师五华老大叔家门前。因为他家门前有很大的古树和平整的石坪,更有热情和善的主人家。
老医师家的石坪在白天是用来晒制药草,而晚饭过后,众人们或空手或掂个小板凳什么的就这么集了过来。有些夫郎大叔会带些小活计扎堆做点活,而大男人们则喜欢在月光下说些荤笑话或是打趣某个男人。孩子们也喜欢石坪,因为可以和很多小朋友们一起在上面玩很多游戏,比如滚环或抓石子等等。
小三原来并不常去,因为人们的闲聊,多数就是说些本村或附近村人的碎嘴八卦,讲来讲去也无非是些家里长短,流言蜚语。不过,最近他到是常和银方同去了。有时是空着手去那里看小孩子玩耍,有时也会带着莲生交给他的鞋底活计到防风灯下和银方一起扎鞋底子。
他到现在为至还是对针线活不拿手,唯一做得来的就是扎鞋底了。对他来说,那活只要有力气把针扎穿过去再扎穿过来就好了,什么针脚漂亮紧密之类的还谈不上。
“你最近是吃错东西了吧!?”银方因为快要到成亲时候,所以最近多数是窝在家里做针线活准备嫁妆,晚上到外头纳凉透气也不忘带着活计出来。
“你才吃错东西了!”小三有气无力的回话,他必需专心些,不然手指头就可能扎出个血洞出来。
“以前怎么叫你你都不出来的,最近怎么会有功夫到我家来叫我了?!”
小三不说话了,放了手里的粗针,揉了揉有些酸涩感的眼睛。让他怎么说?说有个人几乎天天都会在他窗前转悠一下弄的他睡不着觉?还是说因为他不想开着窗就碰到某人所以才躲到外面来?或者说他已经决定躲掉一时是一时,哪怕等会儿回去仍有可能会碰上某人……
月挂树梢时,大家陆陆续续的开始散走。小三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叫唤玩疯了的小四一起回家,自然又是得和那孩子拉扯一阵才能拖得动他。
两兄弟挑了个小牛皮灯笼,其实月光很亮,就算不打灯笼也能顺着土路走回家。这条土路是大元村里的主干道,也就是两辆马车挨紧了勉强能通过的宽度,还是当年建竹翠院时为了通马车而修建的。小四很兴奋,他唱着自编的莫名其妙的歌曲蹦蹦跳跳,看到路旁草丛间的萤火虫还得停下来捉上几只。小三光是拖着他让他好好走路就得花好大的功夫。
也没走多久,不大一会而就到了自家院门口。小三突然听到后面传来马车急驶的声音,他知道那是蔡京云,那人似乎每天都要到镇上去一趟,就像上班下班一样,早早的坐了马车出了门,下午或晚上又坐马车赶回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