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唐开瀚扭头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解衣扣,理都不理他。

路文良背对着两人,面朝墙壁,心跳如同擂鼓震动。

他很难堪的咬着牙,因为他实在没想到唐开瀚居然会动手摸他的伤疤,这片伤疤驻扎在他的腿上多少年?他已经完全记不清了,他只知道每一次面对穿衣镜的时候看到这片伤疤,自己的内心就会重温当初孤独无助时的凄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付出更多的东西来换取自己从未受到过这样的伤害,这伤疤对他来说。是折磨,也是个难以释怀的耻辱。

唐开瀚盯着他,脱掉外套和背心衬衫长裤,随手抓了一把路文良放在床头的广告t恤套下,然后如同滑溜的鱼一样哧溜一下钻进了暖融融的被窝里,和路文良相距……不到一厘米。

他感觉到路文良异乎寻常的僵硬,似乎从自己触摸到那块禁忌的疤痕开始,气氛就开始出现了某种凝滞,他迅速的猜测到了自己大概犯到了路文良的忌讳,于是很小心的伸出手,在被窝里,轻轻的拍了拍路文良的侧腰。

路文良哆嗦了一下扭过头,唐开瀚一定有神经病,上床就挠他痒痒肉,烦死了。

唐开瀚盯着他很不耐烦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你……”

路文良挑眉:“恩?”

“对不起,”唐开瀚缓缓的开口:“我不是故意的。”

路文良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直到唐瑞安倒好洗脚水哆嗦着冲回屋子,房门“哐!”的一声被摔上。

“切……”他才无奈的叹口气,重新扭过了脑袋,“睡吧,很晚了。”

唐开瀚一语不发的侧躺了回去,三个人盖着同一床大棉被,靠近唐瑞安那一处的床板要更温暖些,唐开瀚朝着路文良的方向磨蹭着挪过去一点,缓缓的将自己的手臂搁在了路文良的侧腰。

路文良被痒的一个哆嗦,抬手把他胳膊挤了下来。

唐开瀚不死心的又贴近一些,让自己的整个胸膛都毫无保留紧紧的靠在路文良的后背,然后伸出一条胳膊越过路文良将他虚虚的抱在了怀里。

路文良不太习惯的扭动了两下。

然后放弃了拒绝,静下心来闭上眼睛睡了。

唐开瀚半抱着他,把脸埋在路文良柔软干爽的发顶,眼睛睁的老大。

……

唐开瀚助理去找的学者第二天天刚亮就到了,一行人压根儿没睡觉,找到了人他们连夜就从省城赶夜车回来了,到村里的时候一个个眼圈都是乌黑的。

路文良招呼着几个开夜车的小伙子去休息,又给他们准备了清粥小菜,剩下的那些看起来年纪老大老教授却硬是不肯去休息,他们路上来的时候签了保密合同,然后由助理透露了一些这次私活儿的口风,一听说在海川市内居然有规模巨大的红豆杉存在,老人家们就没有一个不激动的。

路文良从顶楼拿了自己这些年晾晒的红豆杉果,有一些已经被他拿来泡了药酒,老专家们拿着放大镜翻来覆去看了几分钟,脸上的喜色几乎掩都掩不住。

“小孩,你确定了,你们后山林子里全都是结这种果子的树?!”

路文良轻笑:“是,挂果的时候怪好看的,就是不好吃,都拿来泡酒了。”

“哎哟!老天!老天!”几个老人家手握在一起可劲儿的摇,似乎想要借此来宣泄出自己激动的心情。众人二话不说,拎着仪器就要上山去勘察。

路文良陪着他们出门,走出几步开外,还有个头发花白,看上去五六十上下的老教授和他打听:“小孩,你住的这屋子是你家的不?”

路文良点头:“恩,老房子,留下来好几代了。”

老人家叹气,推推自己的老花眼镜,摇头嗟叹:“难得啊,难得了!”

路文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之前一直想要推掉的老屋,眼神更加犹豫了一些。

唐开瀚换上助理给他带的运动服,也跟着一起上来,他背着个黑色的背包,头上戴着棒球帽,居然有点不像他了。

唐开瀚见他看自己,挑起眉头,拍了拍自己的包:“腿疼了?我给你带了护膝。”

两个人站的极近,说话的时候也凑近了轻轻的耳语,路文良嗅着在鼻尖飘荡的淡淡的洗发水的气味,忽然喉咙有些痒痒。

“不用”,他说话间咳嗽了一声,借故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