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让我叫人留意的那位路先生,他的资料和性格特征和家庭背景都在里面了。”
唐开瀚接过文件夹,翻开看了两眼,撇撇嘴。
“都是知道了的……”一抬头看着助理,“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出去吧。”
小助理摇摇头,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的说:“刚刚早上来了一个电话我还没有记进文件里,路先生大概是惹上麻烦了,我们在盘龙会的内应早上来给我们报告了一下盘龙会的异动,统计部有个叫做刘长风的主管最近几天都很活跃,一个半小时之前刚刚纠集了十来个市场部的打手,说要去西建帮的管辖范围里接一个私活儿。”
哦?
盘龙会和西建帮要对上了。
唐开瀚挑起眉,双手托着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小助理皱紧眉头一脸不解,“奇怪的是,那个叫做刘长风的主管要教训的目标,好像就是路先生,我核对了他口中对手的体貌特征和住址,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他说完,紧张的看着唐开瀚:“唐总,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手掌成刃,来回晃动了两下。
唐开瀚沉默了。
西建帮……盘龙会……
这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对头终于开始交集,要起龃龉,对汉楼的发展来说实在是利大于弊的。
但路文良显然是惹到了麻烦,居然还劳动了十来个人去上门寻仇。
唐开瀚实在是很想出动人马帮他一把,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已经很少能找到这样合胃口的对象了,可是……
唐开瀚垂下眼,指节慢慢的在桌面敲击起来,“哆——哆——哆——哆——”声音沉闷又有序。
半响后,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不用了,你出去吧。”
第22章
刘长风那蠢货终于忍不住了。
路文良早上才摆开摊子升起煤炉,锅里还没下土豆呢,就听到小吃街靠近大马路那边的尽头处一阵喧哗。
虽然平时这里也很吵闹,但是吵闹到隐约能听到尖叫地步,可着实只有这么一次。
他也不慌,先将两桶煮熟的剥好皮的土豆拿油布蒙好,拎到单元门里的楼道下藏好,干净的蜂窝煤框子也踢进门里,只留下一口半热的大锅和少许猪油,路文良手上捏着锅铲挥动了两下,眯着眼睛看着刘长风走来的方向。
在盘龙会混的人没几个有文化的,郑潘云自己不读书,就歧视读书人,总觉得书读多了穷酸又爱掉书袋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又不能帮忙打架,更别提读书人的是非观常常与他南辕北辙,一帮子和郑潘云一起打下江山的老人和他也相差无几,提拔助手任人唯亲,当然高明不到哪里去。
以前的路文良当局者迷,但现在的路文良早已旁观者清了,那时候的陈荣西不和郑潘云计较,有可能还真不是忌惮盘龙会势力的原因,在他女儿被绑架之前,陈荣西估计根本就没将盘龙会当成一个合格的对手过!
现在想想也是,虽然两个帮派的管辖范围不相上下,人员发展也差不多,但城西北的富庶繁华是东南能比得上的吗?光是一个市中心加上一个第二市中心健康路,西建帮每年的收入估计就甩了盘龙会一整条街,但好在盘龙会一群四肢发达的打手战功赫赫,路文良又一肚子坏主意出不干净,盘龙会才好歹没在西建帮爬起来那段时间内迅速的衰败。
想到这里,路文良忽然一个恍惚,总觉得有什么被自己遗漏已久的真相在脑中流窜,呼之欲出。
但不待他想的更多,来人已经排开在他眼前站定,刘长风戴着顶黑色的牛仔帽躲在众人后面,一个黄色头发的年轻人一挥手:“喂!”
路文良定睛一看,肚子笑的打跌,脸上丝毫不显。
只见这人剃了一个规正无比的西瓜头,整齐的好像是倒扣着一个海碗剪出来似地,唯独在额头中央分割线那里削出一个硕大的缺口,把一半儿西瓜头一分为二,如同一本厚厚的新华字典翻开盖在上面,一双斗鸡眼加稀疏的倒挂眉,脸大的好像给人刚扇了十来个巴掌,表情却带着说不出的忧郁来。这人打了个鼻环,打了个唇环,右耳朵七八个耳洞,脖子上串了老粗的金项链,土爆气息浓郁扑鼻,身上穿了一件不伦不类的花衬衫,下头套了个四色的喇叭裤,一条裤子从膝盖处一分为二,右上大红,左上嫩绿,右下明黄,左下粉紫,裤腿处还绣了一对翩翩起舞的蝶恋花。
这……便是非主流的始祖啊!呜呼哀哉!
看到他打扮路文良也差不多明白了此人的智商,再看他身后的小弟,虽然比起这人要稍微低调一些,但一个个的比起神经病来也不逞多让。
勉强忍住笑意,路文良捏着锅铲问:“你是谁?”
那人回头看了刘长风一眼,刘长风一脸冷艳高贵的将帽檐向下拉了一些:“给他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