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任听了一连串的话,都没做声。
宝宝眨了两下眼睛,嘴巴张开露出里面粉色的牙龈,“呜哇”哭起来。
周泽延慌了:“爸爸,他是尿了还是饿了?”
周任看了看,去旁边的小房间叫了奶娘来,奶娘娴熟的托抱起孩子开始喂奶。宝宝吃饱后一脸幸福的睡着了。
周任和周泽延一起眼巴巴的又看了一会,楼下佣人上来问要不要开饭,他俩才恋恋不舍的出去。
刚出婴儿房的门走了几步,周任便冷着脸问道:“你又跟谁打架了?”
周泽延不太自在道:“不算打架,和白坤玩来着,玩恼了……”
周任瞥了一眼他的嘴角,说道:“我去换件衣服,你先下去。”
周泽延应声往楼梯那边走,周任盯着他的背影,眉宇间染上几分无力。
周泽延走到楼梯拐角,随意的向上看了一眼,恰和周任的目光对上。
周任迅速撇开脸,疾步进了房间里。
周泽延抓了抓头发,心里的怪异感觉又涌了上来,这不是他第一次发现周任的古怪。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周任的脑回沟本来就很复杂,也许只是想到了什么却碰巧看着他发呆而已。
房间里,周任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衣,把身上这件脱了下来,赤裸的上身劲瘦健壮,手臂和胸前都有着平时在衣服遮挡下不见天日的肌肉。他机械的换上衣服,对着穿衣镜慢慢的系好扣子,整个人有些麻木。
明明嫉妒的要发狂,偏偏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
十月底,秋高气爽。
B大后操场的篮球场上,周泽延满头大汗的冲场外等着的男生招手:“你上吧,我歇会!”
那人喜笑颜开的替了他的位置,他走下场,台阶上刚才就下来的陈培源叫他:“来这边,我们班长请的可乐,我刚才虎口夺食,给你留了一瓶!”
“够哥们,谢了!”周泽延接住他抛过来的可乐,坐到他旁边,一口气喝下去大半瓶。
陈培源道:“还有半个月你就该走了吧?准备的怎么样?”
周泽延苦恼道:“你不提我就想不起来这事儿,一想起来就心烦,我是真不想走。”
陈培源道:“其实有什么呢,别说你想帮你爸看孩子,这理由听着就跟冷笑话似的。”
周泽延道:“我还真就为这理由不想走!唉……”他耙了耙头发,“我得抓紧跟我爸表明心意啊。”
陈培源把长腿往回收了收,看着场上,问道:“白坤这阵儿忙什么呢?”
周泽延一皱眉,笑道:“少装了你,我怎么觉得你还喜欢他?隔几天就打听他,也没见你跟别人打听过我啊。”
陈培源道:“我整天都见你,打听你干什么。”他的双腿又换了个姿势,脸色平静道:“周泽续,我跟白坤早八辈子就散了。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了?”
周泽延顾左右而言他的避开话题。
陈培源道:“你才别装呢。我都听说了,他把酒吧卖了,打算跟你去英国,是不是真的?”
周泽延这下才是真的惊住了。
下午的公共课上,他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机,点开微信里白坤的头像,又返回,再点开,再返回,一直犹豫到了下课。
他把书胡乱塞进包里,单手夹着走出阶梯教室,另一只手握着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下意识的以为是白坤,放到眼前一看,居然是月余不见的于识谦,于识谦在电话里约他等一会见面。
周泽延从他的口气中判断,大概他要见面,和于婉欣多少有些关系。
于大小姐上次失手犯错,幸好孩子没事,否则的话现在大概要以过失杀人吃牢饭。周泽延对她的厌恶已经不能再多,连带着对于识谦的好感也去了几分。不过毕竟曾经得到过于识谦的帮助,不能连见个面这种请求都拒绝。
两人约在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厅。周泽延到的时候,于识谦已经等在里面,看样子是打电话时就已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