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围女惊愕了一瞬,看看周围的人,迟疑道:“我也是听说……”
另外一个外围女忙道:“都是乱传的,我们哪儿知道真假?周少别生气啊。”
周泽延觉得蹊跷,追问道:“传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他身边那个女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听说当初杀了周大少那女的快生了,据说是周大少的孩子。”
一语出,众人静了下来,都不动声色的看着明显被蒙在鼓里的周泽延。
周泽延讶然的看了一圈,质问道:“你们都知道这件事?”
众人忙都摇头,有个哥们道:“你哥刚出事的时候,我只听说那女的没被判死刑,不过后来就不清楚了。”
大家说的倒都是实话,周泽延“死”了也有多半年,刚出事的时候大家都关注过一段,热度过去的确没人关注后续发展,那时候那女人杀他的原因也被多数人当做是情杀。从他这几个月的经历来说,除了在他刚“结识”这班人的时候他们还提过“周泽延”这个名字,后来几乎从未再提过。
周泽延一时心乱如麻,他要做爸爸了?!他也没心思和这些人继续鬼混,只想立刻回家去问周任。
心里惦记着事儿,开车就没个把门儿,他很快在路口被交警拦了下来:“驾照身份证……”
周泽延坐在驾驶位上一脸的不耐烦,但还是配合的把证件递了出去。
“新手?开那么快干什么?”交警严肃的批评道。
周泽延低着头不说话。
前方不远就是人行横道,两个年轻人张望这边窃窃私语道:“一看就是二代啦,你们看那车。”“拼爹就是坑爹啊,开牛逼车就敢在闹市超速。”“你们看他那模样儿,搞不好拼的还是干爹呢。”“……你这嘴忒缺德。”
交警还在教育周泽延:“现在正是下班时间,人流车流这么多,你开那么快太危险了,念在你是新手,这次就不开罚单……”还没说完,就见年轻司机突然拉开车门几步奔到前面去揪住另一个年轻推倒在地,扭打成一团。
交警讶然,和路人一起把他俩拉开,交警愤怒道:“周泽续!你不但超速驾驶,还打架斗殴!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泽延还在不依不饶的大骂路人:“你他妈再敢喷粪!老子就让你吃屎去!”
那人不过吐了句槽就莫名挨了一顿暴打,也不跟周泽延对骂,拉着同伴不停说道:“他打我脸!他打我脸!” 委屈的跟什么似的。
最后该路人表示不追究,交警恨铁不成钢的批评了周泽延足足十分钟才放他走,好在最后也没有扣分,只开了张罚单给他。【注1】周任下班回到家里,佣人说二少爷出门去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他微微有些失望,如果手续顺利,儿子留在家里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他很珍惜这段时光,每天一下班就立刻回家,近来几乎所有的应酬都被推掉了。可是儿子丝毫不领情似的,总是在外面泡到十点甚至十一点多才会回来,弄得周任特别想把门禁时间改的更早一些。
他随手拿了份报纸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翻看着国际版。国际版新闻上讲到英国的治安:“英国十大犯罪热点有六个集中在伦敦……”周任陡然皱起眉头,泽续独自去LSE读书和生活,会不会不安全?
佣人泡了杯茶端上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周任又想到,泽续连烧开水都不会,到那边没人照顾的话怎么生活?
他杞人忧天一般的陷入了忧心忡忡,事实上类似于这样的忧虑,自从听到儿子交了申请表之后就没有停止过。
为人父母会关心和挂念子女,这是人之常情。但对周任来说,会惦记起吃饭喝水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尚且是头一次。
外面的天光还亮着,透过窗口能看到天边的晚霞。
周任安静的坐了一会,忽然觉得有些孤独。上次有这种感受,是在半年以前,办完泽延丧事的那一天。
这时他听到有车开进来,下意识的站起身。
佣人去开门,“先生,是二少爷回来了。”
周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目光中有些微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欣喜。
周泽延脚步匆忙的进来,直直的冲着周任走过去。他头发有点乱,脸上还有一道刮蹭出来的血痕,白衬衣和黑裤子上都有明显的泥印,显然刚和别人打过一架。
周任看清他的模样,脸色顿时一变:“和谁打架了?”
周泽延不答,问道:“爸爸,你是不是就快做爷爷了?”
周任一怔:“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