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延鄙夷的看他:“别逗了哥们,自抬身价可耻!”
白坤贱贱的冷笑一声,道:“我是说,他也喜欢男的。”
周泽延才不信他:“我前妻就是他亲生的闺女,胡扯吧你。赶紧开车,在派出所门口毁谤我市副市长大人,连水表都不用查,直接就把你抓起来!”
周任从柜子里把几个文件夹拿出去给秘书,交代他:“下午开会之前全部整理好,排页可以精简些,记得复印,参会人员人手一份。”
秘书答应着,又问道:“周总,泽续用的那套桌子要找人搬出去吗?”
周任正在文件上签字的手一顿,说道:“中午叫他们来搬吧。”
无论泽续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比他对亲生儿子产生欲望要干净的多。
他拉开抽屉,把里面的一个相框拿出来,相框里是儿子们十六岁生日的留影,拍照人是妻子,照片里是他们父子三人。他在中间,泽续环着他的右臂靠在他肩上,泽延远远地在左边,照片里只有泽续一个人在笑,他和泽延的表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生硬尴尬。
但是周任记得,当天晚上,泽续就哭着来告状,泽延给了他一块里面塞了毛毛虫的蛋糕。
儿子们不像别人家的兄弟那样亲睦,他一直都知道。那时候他下班一回到家,泽续就会像一块口香糖一样粘上来,没完没了的撒娇说笑话,有意无意的打泽延的小报告。泽延从小就是个捣蛋鬼,哪一天不惹点麻烦就浑身不自在,以至于好不容易父子俩见一回,说不了几句话周任就得揍他。每到那时,泽续就在角落里偷偷幸灾乐祸,可是等泽延挨完打没一会就能回过头来把他弄哭。他再来告状,泽延再挨打,之后再整他,他再来告状,陷入死循环。
那时候,相比单纯调皮的泽延来说,周任一直都不太喜欢过于早熟的泽续。
可是现在的泽续,在医院里睡了七年再醒来,仿佛把他过去一直压制的少年天性全都释放出来一样,眉眼之间一扫过去的斤斤算计,举止隐约还有几分和泽延很像,喜怒都写在脸上,开心时笑起来鼻子有些皱皱的可爱模样,沮丧时扁着嘴像只等着人安慰的哈士奇,很多时候明明眼睛早就出卖了内心想法,却还硬是板起脸来装严肃,怎么就那么惹人喜欢呢?
周任用拇指摩挲着照片,有些想念意外亡故的泽延。明明对他有那么多期望,每次见面却总是忍不住要打要骂,泽延在后来这几年里几乎都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见到他的时候也都是一副拘谨僵硬的样子。泽延去世之后,他一直都有些难言的痛悔,幸而泽续在那时醒来,转移了他的部分悲伤。那些没能给泽延的宠爱,他本也打算倾注在泽续身上。
只是,如果泽延还在,也许两个儿子还会像小时候那样成天闹个不停,那样的话,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形出现。
周任抬起头,看看对面空着的位置,心里有点难过。
晚上下班回到家,他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看见儿子赤着上身从一楼的房间里出来周任:“……”
周泽延脸上还有点运动后的红晕,冲他爸打招呼:“爸爸,你回来了。吃晚饭了吗?”
周任把手揣进裤兜里,说道:“还没有。”
一楼这间房本来就是周泽延健身用的,他叫人把之前搬出去的器材又都搬了回来,没事的时候就躲在里面加强训练,不求变成施瓦辛格,但求早日找回腹肌。
他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我上去冲个澡,一会下来陪你吃饭哈。”
他脚步轻快的上楼,赤裸的背上有显而易见的汗珠,宽松的运动短裤下露出一小截修长细韧的小腿。
周任快速的转头不看,这样的儿子有种难言的性感。
第23章
开学第一天,周泽延和他的小女友分了手,因为她竟然在暑假里把一头长发剪去,把自己弄得像个假小子。
之后到学生处注册的时候碰到了陈培源,他悄悄塞给周泽延一个薄薄的信封,里面装了一万块钱。
周泽延把钱收了起来,也没多说什么。
他俩一起从学生处出来,远远的能听到艺术学院那边十分热闹,周飘萍的画展还有几天才结束,刚返校的许多学生刚好能做最后一批捧场的看客。
陈培源向那边望了一眼,说道:“听说那位画家和你有些关系啊。”
周泽延含混着说了一句:“是我姑姑,不过不太熟。”
陈培源见他不想说太多就不再细问,“一个多月不见,你晒黑不少啊。”
周泽延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道:“距离我理想的古铜色皮肤还差得远,最近健身强度很大,肌肉出来的太慢了!”
陈培源想象了一下,周泽延如果有一身古铜色皮肤和浑身的腱子肉……他抖了抖道:“那也太夸张了,要强健身体的话,我们没事的时候下午常打篮球,不如你也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