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听索克尔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情况后,宁洛眯起了眼睛,“出去的太容易了……”他踱了几步,突然抬起头,近乎命令道,“打起精神守卫!”

索克尔重重点头,“嗯!”

黎明是人最容易犯困松散的时候,索克尔一遍遍的走过各个岗哨,告诫大家不要松懈。

程远昨夜就没有睡,到了这时实在是熬不住了,回房间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轻微的鼾声若有若无的想起,凌柔见状无奈的摇摇头。

老师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然而这并不是他们该去纠结的。凌柔还要在宁洛手下帮忙,同时还要小心不要妨碍到他,因为此时的宁洛就像是一个易燃易爆的烟火,随时都会被点着,凌柔这几天可没少挨骂。

“部落曾经有过类似的情况么?”斯蒙一边配药一边问道。

“也有。”宁洛道。

往年的冬季,也是孩子生病的高发季节,但那大多都是在冬季第一场大雪时爆发。宁洛今年早早就做了准备,在平日吃的食物里就放了预防的药膳,本以为是躲过去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

两人正说着,突然又兽人闯进来,神色慌张道,“不好了,部落里有好几个兽人也开始高烧了。”

两人神色一凛,“快叫进来!”

早在几天前,这几个兽人就发现自己有些微热,不过兽人一向自负体质好,这点发热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可谁知道着体温并没有随着时间降低,反而愈升愈高,今早到了换班的时刻连床都起不来,这才和同伴说了。

“胡闹!”宁洛听完,扬手就是巴掌。若不是斯蒙拦着,这巴掌怕是能把这本就迷迷糊糊的兽人彻底拍昏过去。“你们是还嫌不够乱么?这时候逞什么英雄?!”

十几个兽人接连倒下,甚至比孩子生病的还多。宁洛和斯蒙只能挑着严重的先喂药,面色黑的比外面天气还差。

程远一觉醒来也不知是几时几刻,房间里只有夜明珠发着幽幽的光芒,让人昏昏欲睡。推门走出去往往外面的天,只见阴云连绵,虽不至于遮天蔽日,那云彩却厚厚低低的压着,直教人透不过气来。

“是不是该吃中午饭了?”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程远摸摸肚皮,才恍惚间感觉到饿来。

“何止是中午饭,都快吃晚饭了。”

程远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这一觉过去,竟然是过了大半天了。

“我看你睡得太死,没叫你。”凌柔拉着他回屋,从桌子下面掏了个碗出来,“将就着垫一下吧。”

程远拿过白面馒头。此时馒头已经凉透了,不过还好一直用碗扣着,还没变干。

程远道了句谢,捧着馒头就这热水几口下了肚。向他曾经不说家境殷实也算是小康,还真没过过吃馒头就水噎的日子。但此时他也是饿坏了,也顾不上没滋味。

人在心中忧愁的时候是吃不下什么的。今晚只有几个雌性随便弄了些吃食,按人头分到各屋里。程远端着个大食盒,叫了门。

破木门被吱哑的拉开一条缝,宁洛接过食盒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关了门。“你体质太差,别靠近这里。”

程远心下几分郁闷。他不明白宁洛为什么老是觉得他特别弱。他确实比不了凌柔,然而而立之年的男人也正当壮年,他原来也没少泡健身房。

他把这些权当了“老乡”的好意,摇摇头转身去了下一家。

索克尔一整天都没有来找他,或者说,自从那天在练箭处之后,索克尔都没有来找他。这不是他们两个任何一方的错,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灵魂。也许他们两个原本就不应该在一起,或者说,不应该太当真。

程远遥遥望着洞外,天上只偶尔有几颗星星不甘寂寞的闪了闪,月亮趋于圆满,正柔柔的发着些朦胧的光。那光芒只在洞口流泻出几分清辉,却无论如何也蔓延不到自己脚下。

程远呵出一口白雾来,突然想起了一首垂髫小孩都会的诗来。

此时已是月至中天,纵使上午睡了那么久,程远也还是困了。他打了一个哈欠,挤出几滴生理眼泪来,揉揉眼睛准备回屋。

“怎么在这里站着。”缺席了好几日的声音突然响起,程远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这人逆光而立,看不清面容。天地间的月光好像都聚在了他身上,轮廓模糊不清。

“哭了?”青年大步走到他面前,手指抹上眼角。

“啊,我没有,我只是打了个哈欠……”

青年显然把这具当成了雌性抹不开面子的别扭。他举着手,似乎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