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看向阮昧知的眼神,一时间却也复杂起来……咱们正派人士拯救人质一般不会这么干,真的。阮昧知这行为,略难定性啊。
虽然眼下人人都拿殷寻问当了等待王子拯救的娇柔公主来看,但别忘了,殷寻问本质上可是一头地地道道的怪兽。殷寻问怒吼一声,瞬间化身为貔貅。
凌焕尚未从怀中生物从人变毛团的意外中反应过来,已是迎来了狠狠的一熊掌。腮帮子像是被撞木重重砸了一下,凌焕惨叫着被殷寻问打飞,直直跌向了殷函子。殷函子配合良好的掏出宝剑,顺手一捅,凌焕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到三途川报道去了。
凌飞扬眼见自家爹没救了,顾不得悲痛,抓紧时机反手袭向阮昧知丹田。阮昧知此时正沉浸在“怎么办,殷寻问的半妖体质暴露 了!”的打击之中,对凌飞扬的突袭完全没有准备。于是凌飞扬的拳头便毫无悬念地轰上了阮昧知柔软的肚腹,暴烈的真元直灌丹田。
接着,令凌飞扬死不瞑目的事情发生了,阮昧知居然屁事儿没有!明明衣衫上的防御都破掉了,毫无保护的肉体却是安然无恙,这不科学!然后,令凌飞扬更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阮昧知的小腹居然主动抽取着自己手上的真元,吸纳入体……
“你是魔……”凌飞扬瞪大了眼像是第一次认识阮昧知这个人一般。
阮昧知没有丝毫犹豫,反手便将匕首扎入了凌飞扬的颈脖,永远抹杀了他将话说完的可能。不好意思,亲,你知道得太多了。
殷寻问和阮昧知两人的底牌无声翻开,为这场战斗迅速画上了句号。阮昧知正焦头烂额地想着要如何挽救自家半妖小攻,却忽然发现,周围群众的反应貌似和自己预想的有点不一样啊。何止是不一样,根本是完全相反!那群门人这会儿看向殷寻问的眼里只剩下了崇敬拜服,貔貅为神兽,貔貅宿主自然可称是半神,这对于一心求仙成神的修士而言,便说是全民偶像也不为过。虽然不免也会有人对此产生一些歪心思,但在目睹神迹的那一瞬间,不能否认,那些憧憬向往是真正存在过的。
阮昧知看着被大家围在中央的黑白毛团,忽然觉得手有点痒!殷寻问这小子之前是故意误导自己的吧,难道看自己为他急得团团转很有趣吗!
阮昧知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招呼都不打,转头便往回飞去,他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抽出鞭子再来一场家暴。
殷熊猫暮然回首,见阮昧知转身欲走,着急得嗷嗷叫。顾不得跟蝼蚁们应付,横冲直撞地穿出人群追了上去。
殷函子看着面前只能由自己收尾的烂摊子,忽然觉得好忧伤。
阮昧知气冲冲地回到玄明殿,一转头,瞄到一只大熊猫正试图将自己缩成一个小毛球躲到柱子后边儿,顿时喷了。卖萌可耻啊混蛋!
看着眼前那圆滚滚的毛团,和毛团背后星星点点的血痕,阮昧知纵是铁石心肠也都化了绕指柔。勾勾手指,阮昧知长叹一声道:“走吧,我们去擦药。”把伤养好了才有精神玩家暴不是?
“咩咩嗷。”熊猫垂着圆乎乎的大脑袋诚恳道歉。
“你以为你摆出这幅可怜模样我就会说没关系了吗?少年你太天真了。”阮昧知扯起半边唇角狞笑道:“宽,红,大量,那是对优质卫生巾的赞扬,哥可敬谢不敏。敢骗我,就要做好被我这个小心眼报复的心理准备知道不!”
“呜呜。”熊猫默默往后退了两步,眼巴巴地瞅着他。
“我想怎么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阮昧知冷笑一声,揪着殷寻问的软耳朵拖进卧房:“脱衣服,给我看看鞭伤如何了。”
殷熊猫默默变回人身,趴上床。
阮昧知看着那纵横交错的伤,喉头一紧,难以呼吸:“痛吗……”
殷寻问察觉到阮昧知神情不对,主动拐带了话题道:“之前你说待事完,你便任我抽回来,可是当真?”
“我骗你的。”阮昧知理直气壮地耍无赖。
殷寻问忽然觉得背好痛……
“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殷寻问悲愤抗议。
“别整得跟你头一天认识我似的。”阮昧知不痛不痒地掏出丹药,与自己凝出的水球混合,准备敷药。
“你敢不敢不要无耻得这么理所当然!”殷寻问咆哮了。
“你敢不敢不要天真得这么无可救药?”阮昧知笑眯眯地驱使着药水将殷寻问的背冲了一遍。
殷寻问痛得直抽气,顿时熄了声。
阮昧知动作迅速地将伤口清理完毕,取出药膏,开始细细为殷寻问抹伤。
身后的呼吸清浅又温暖,殷寻问几乎产生一种阮昧知将自己整个包裹进他气息间的错觉,心也渐渐安定下来:“昧知,有些事我想和你说说。”
“什么事?”阮昧知集中精神涂药中,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之前我历数罪状的时候,其实你完全没必要站出来。”殷寻问踟蹰着道:“罪名已明确,证据皆全,纵是他舌绽莲花,也是无用。这罪定得再合理不过,门人不可能被他蛊惑,你大可不必跳出来与他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