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辟谷丹你能不能吃。不过现下也只能这样了……”阮尔踱叹息一声,摸摸阮昧知的头,转身离去,关上了门。
阮昧知咂咂嘴,皱眉:辟谷丹?好像是修仙者的标准餐吧。这玩意儿给婴儿吃真的没问题么?虽然他对吃奶一点期待都没有,但听阮尔踱的说法,自己目前貌似也只能靠辟谷丹为生了。那他本该有的婴儿伙食到哪里去了?母亲的身体真的已经糟糕到了那种地步了么?
然而这些疑问,之后的一年里阮昧知都没能得到解答。
伊逝烟自生育后再没踏入过这个房间。一年的时间里,阮昧知除了身子长大了一圈,神识也涨大了不少,虽然依然无法穿透固体,不过每次从门口探出时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他常常能看到伊逝烟保持着最初的那个POSE遥望远方。不过即使阮昧知在开门的时候,大声哭叫,院中的伊逝烟也不会分一个眼神过来,好像根本就当他不存在。
作为一个被母亲彻底无视的婴儿,阮昧知表示:哥不会寂寞,因为有寂寞陪着哥。
倒是阮尔踱常常来给阮昧知喂辟谷丹,只是那跟看死人似的眼神常常让他不寒而栗,忍不住猜测自己吃的辟谷丹里到底掺了多少敌敌畏。
作为一个被辟谷丹解决了所有吃喝拉撒问题的婴儿,阮昧知表示:毒药不是问题,问题是这毒药能不能换个口味? 顿顿吃什么的太凶残了。
体内的灵气依然在打架,温开水和冷矿泉水以一比十的战损比内耗不休。阮昧知目前尚未找到补充兵员的方法,只好苦逼地看着辛辛苦苦存在体内的灵气天天上演同归于尽的戏码。
作为一个明明开了外挂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外挂被收回去的婴儿,阮昧知表示:太阳代表我的心……
一转眼,冷月隐没,朝阳初生,又到了投喂时间。
阮昧知淡定地看着阮尔踱走进屋来,手里拿着万恶的辟谷丹。阮昧知在被饿死还是难吃死之间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很没骨气地张了嘴,吞下了辟谷丹。嘤嘤嘤,他想念白米饭、炒青菜还有炖猪肉……什么时候哥嘴里才能淡出个鸟来啊,俺都快忘了小鸟啥味道了!
“说起来,今日你便满周岁了呢……”阮尔踱颇为感慨。
是啊,我都混吃等死一年了呢。阮昧知更为感慨。
阮尔踱继续感慨:“没想到你竟能活到现在。”
“……”阮昧知无心感慨了,改在心中默默扎小人:绿帽兄,你果然还是在辟谷丹里动了手脚么?
“也不知你还能活多久?”阮尔踱看着阮昧知那咬牙切齿的小脸,满脸的悲哀与慈爱。
‘这取决于你喜欢慢性毒害,还是暴力秒杀。’阮昧知悲催心道。
阮尔踱摸摸小婴儿阮昧知的胖爪子,幽然叹息:“罢了……你多活一日我便多养你一日吧。”
阮昧知试图抽回爪子未果,愤愤心道:你想说的其实是——你多活一日我便多毒你一日吧?
然而,从周岁这天开始,阮尔踱却是一反之前那只管投喂的态度,变得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了。
教阮昧知说话……虽然阮昧知一直坚定不移地管爹爹叫弟弟。
教阮昧知走爬……虽然阮昧知成功爬到他跟前后就踩在他手上不下来了。
陪阮昧知玩耍……虽然阮昧知唯一爱干的事儿就是挥舞着巴掌朝他身上挠。
阮尔踱倒是个好脾气的,一直容忍着阮昧知的种种恶行。
但被百般包容的阮昧知却更觉渗得慌,因为阮尔踱这种容忍的态度与其说是对孩子的,反倒更像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
阮昧知深深觉得自己就是个被判了死刑的囚徒,更悲催的是,他还不知道行刑具体的日子。等死都等得这么苦逼,命运你敢不敢给我再凶残点!
第5章 幼儿的反击
阮昧知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么?
数次扫荡均以失败告终的警察和城管会告诉你答案的。
半个月后的某夜,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翻下床,钻进船底,再爬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一个青色的薄皮小袋——赫然便是阮尔踱日日佩戴在身上的储物袋。
储物袋是修仙世界很常见的空间灵器,储物袋内部自成空间,可装携大量物品,高包容,低负重,实在是修真者居家旅行行凶打劫的好伙伴。所以,只要稍有点钱的修真者都会备上一个储物袋,然后将几乎所有身家财产都放进去。
然而,现下这阮尔踱的储物袋,也就是大半个身家财产,却落到了阮昧知手上。阮昧知目前最大的优势,除了神识便是年龄,谁会防备一个才刚刚学会爬的小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