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上那么好的医学院,研究成果那么好,为什么还留在医院?那是因为那时他的梦想吧?他马上就要升副主任医师你是不是?现在闹出冒充家属签字的丑闻,他在协和的未来是不是也不那么光明?我知道你有钱,可是你别忘了,当初你在国内所有股票的户头都是我的名字,你还有多少钱可以动用?是,你的确有不动产,你打算现在就出手,恐怕会赔掉一半吧?还有你在外国的钱,有不少是远期和期货,你打算贱卖?”
心上压了块大石,“妈,我当初没想到你也会来算计我。”
她不说话,过了一会留下一句,“你好好想一想吧。”
好好想一想的结果,是我连夜从医院逃出去,身上除了一个满格电的手机一无所有。
给如春打电话是关机。
我给他发了短信,“别担心我,我马上回去。”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收到。
幸好有大头。
大头连夜做了飞机过来,看见我的潦倒模样,嘴巴张成o型。
最后他说:“对不起。”
因为外婆因为看见他们而昏倒,大头愧疚不已。
我说,“我没想到我妈会这么激烈,可能是外公的死让她失去了支柱,可能是外婆的急病让她慌了心神,还是纯粹因为,她的自尊和虚荣没办法承受我给她带来的压力了?”
大头给我随便找了家外贸店买了件外套。
我看着橱窗上倒映的自己的身影,寒酸而窘迫。
大头说,“你这是连夜要回北京?现在可是凌晨2点了。”
最终我只能和大头随便找了个旅店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买火车票回去。
我已经很多年不坐火车,但是如今身份证护照全部没带在身边,没办法坐飞机,也幸好06年的时候火车票还没有实名制。
大头真的跟着我坐硬座。
“兄弟是用来干什么的?”大头说。
我们俩靠了一夜。
见到苏如春的时候,我觉得全身都是抖的。
他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我只知道他把我拖到休息室重重地吻了上来。
我现在的样子有多不好看,蓬头垢面,穿着一件假名牌,一夜没睡脸上都是胡茬,黑眼圈我自己在火车上的洗手间看都觉得吓人。
可是我不在乎这些。
听觉变得不敏锐了,其他感官就更为清晰。
急切的,火热的,占有性的吻,试探着前进的唇舌,熟悉到梦里都要忍不住寻找的吻。
我用力搂住他,手臂紧紧箍住他的后背,激烈急切地回应他,“你终于回来了……”他说。
“我就从来没走过。”我紧紧拥住他。
“苏如春,天知道,天知道……”
天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天知道我这几天有多难熬。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思念,都在这毫不掩饰脆弱的一句话中。
他沉默喘着气,专注地看着我,然后把我压倒在旁边的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