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很黑,只有个不知道什么膜做成的窗子透过来一点月光,勉强能够把东西看个大概。
白然回过头去看赫伯特,只看见一个宽大的背,起伏规律,呼吸平稳,一看就是睡熟了。
谁大半夜被叫起来都会不舒服,白然也就没叫他起来,想着忍忍就好了。于是躺平静心凝神的准备入睡,可是越想忍却越急,白然焦得在被子里翻来覆去,把自己折腾得头上都冒汗了,也没敢自己下地摸索,只能自己喃喃,想着点有趣的故事,试图转移注意力。
赫伯特睡觉不太死,白然在他背后翻腾已经把他翻腾醒了。刚开始以为他是睡得不稳,后来听见他小声说话,心想难道是做了噩梦?又翻腾又说话的,便转过头小声的叫了一声,“白然?”
白然听见动静给吓了一跳,看见了赫伯特正看他,黑夜里眼睛是两个亮亮的点,看着怪吓人的,“怎么突然说话,吓死我了!”
赫伯特把整个身子都偏过来,又把白然蹭下去的被子往上拽拽,“我听见你在说话,以为你做噩梦,就叫你一声,”说着又伸手去摸白然的脑门,“摸摸,不吓不吓…”
白然也没在意他这哄小孩的动作,生怕他再睡过去,就赶紧说,“我今天水喝多了,现在想去厕所。”
“哦,厨房旁边的屋里有个小桶,在那里就行,你去吧。”赫伯特坐起身把大披风捞过来,给白然披上,自己又下地把灯点亮了,让白然拿着,“去吧,我在这等着你。”
白然看了看那厚实的门,又看了看旁边黑暗暗的厨房,心里有点发怵,拿着那不怎么亮的油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过去。
厨房门边上放了个小矮凳,他光顾着回头了,没有看到,就一脚踢在上面。他本就害怕,脚下碰到了东西便“啊”的一声,反射性的就跳开,这一跳没掌握好平衡,正好踩在被踢倒的矮凳上,矮凳又是一翻,他就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了。
赫伯特坐在桌边准备喝口水,一边看着白然往厕所走,这水还没等进口呢,就听见乒乓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过就,就见灯座在地上,里面的油都被打翻出去了,一小段灯芯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亮着。颇为无奈的笑了笑,也没去管那灯。过去把白然扶起来,给他拍着灰,“摔疼了没有,哪里碰到了?”又借着微弱的灯光细细的看着白然的脸色。
见他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才放下心。把那碍事的矮凳拎起来放到墙角,嘴里又教育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看你,这么平稳的路都走不好,以后要是去山上采个药草什么的,你还不得滚下来!”
人有三急,白然这会儿已经憋得不行,又这么摔了一下,觉得更急了,也顾不得和他理论,又羞又恼的说:“快把灯弄好吧,我还没去厕所呢!”说着就着急的去推那门。
里面倒是不大,除了门边的柜子,就只放了个小桶,看来只是起夜用的,白然不好意思就这么开着门上厕所,就夹着腿,等着赫伯特去厨房添油。
拿着添了油的灯进了小屋,白然怕被赫伯特笑话胆小,还回头大方的说了一句,“你去桌边等我会儿,马上就好!”
门儿刚一关上,小屋子就黑下来了,灯光只能照着小小的一圈,看着阴森森的。
白然举着灯四处照了一遍,才颤颤巍巍的伸手脱裤子,刚把那东西对准小桶准备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就觉得脖颈处嗖嗖的冒凉风,他一下子提上裤子,又动作迅速的把左手边的门推开,歪着头颤悠悠的朝外喊,“赫伯特~~”
赫伯特听着这带着抖音的声儿,就知道白然是害怕了。部落里的亚雌性一般都胆子很大,这回遇见个这么小的,心里觉得挺好玩的,就想逗逗他。
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把白然的搁在门边柜子上的灯拿在手上,对着白然说,“怎么了,怕黑?”
白然见他过来心里也稍稍平稳了下来,点点头,带着点后怕说,“我刚觉着脖子后面有风,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