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看中的男人,基本上都能爬上我的床,并且从来不用我使出强硬手段,这一点倒是没给我留下什么遗憾——陆宇脸上的笑意带着青春美好的浅然,如同纯粹的清澈的玉雕少年。
陆宇的身上早就已经褪去了上一世年少时的阴郁和冰冷。
现在的他返璞归真,文质彬彬,温和而淡漠,理智而完美。如此人畜无害的干净模样,比同龄人高出半头的挺拔身形,阳光而光明,谁能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的东西是否暴虐霸道?
???
陆宇的修身练功法门,来自他上一世淘来的不知具体年代的古董。
那是一只裂痕斑驳的青铜酒樽。
陆宇当时正处在性情阴郁的最低谷,精神状态异常的暴躁、敏感。但一发现那只青铜酒樽破碎后显露出来的卷放整齐、薄如蝉翼的金箔,又看到金箔展开后上面密密麻麻的古篆文字,就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他立即料定自己是祸尽福来,撞到大运,遇到真正的宝物了。
其实说起来,陆宇一开始也不无精神疗伤的意思。
他抛却所有的冷硬、阴沉、负面消极,专心致志的投入到这篇没有名字的武艺和修身功夫里面,并在一个月后略微感到了成效,这才确信无疑地坚持了下去,一直苦练不辍,直至三枪夺命,他灵魂穿梭,回到了这十三年前。
如今,重获新生之后,陆宇再将金箔上的武艺和修身功夫重新学习和实践,当然不会再向上一世那样懵懂、费劲、绕着无数弯路地慢慢摸索。
他带着一种隐约跃跃欲试的期待心情,冷静清明地思虑以后的道路,然后开始按照计划实行。
现在已经是暑假的最后几天,陆宇除了到超市买菜之外,只去了几趟同仁堂,又到中和堂等七八处药店买了各种中药草,人不知鬼不觉的办齐了需要的各种药草剂量,然后就再没有出过房门。
他将两张大小存折、现金、身份证件都收在大钱夹中,又准备好换洗衣物、救急药物,都放进旅行包里,再把旅行包锁上。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陆宇开始了泡药浴、喝药汤、苦练基本功的奠基过程。
基础总是要一点点夯实才能进步得稳妥,没有什么捷径好走,配合适宜的中药就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辅助了。
所以,尽管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和经验,陆宇也对金箔修身功夫的奠基之法了如指掌,同时更是足够的勤奋和刻苦,但是短短的几天也不足以让他脱胎换骨。
而这时,眼看就要开学了。
陆宇把家中的沙发、床铺都用旧窗帘盖上,关紧煤气、窗户,背上早就收拾好的旅行包出了房门,锁上门,走下楼,拦住一辆出租车,说道:“去火车站。”
曾经的他,一个真真正正才十五岁的少年,刚刚经历过一场懵懵懂懂却刻骨铭心的情感伤痛,初中三年级也刚刚开学没几天,学校里突然如下雪一样,到处贴放着他写给沈季明的情书复印件,生身之父又十分勇武地给了他一顿压制性的毒打,然后在遮天蔽日般的流言蜚语中,他心中冰冷、倔强孤傲、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如今回想,一切都彷如昨天,却再也不能搅扰他的心境。那些苦难对他来说不仅都已经褪色,更显得十分可笑。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旁人精心准备着一个等候他跳下去的毒箭和陷阱,而他却在走到毒箭陷阱旁边时转身,因为还没有报复和对抗的力量,所以干脆地不去理睬,日后总有相见的时候。
陆宇要去的地方是X市。
X市是他曾经辗转多地之后停留三年的地方,那里有他现在还没认识过的的老朋友,也还没有痛恨他恨到骨子里的敌人,更有那只满布裂纹的青铜酒樽,那里才是他这一世人生的开始。
到火车站买票,在这种全国都在开学的时候,当天的坐票是绝对买不到的,尤其是去X市那种绚烂繁华的大都市的火车票。
陆宇自觉地没有去排队,他走进售票厅,眼光在大厅扫了几圈,然后来到一个东张西望的中年妇女旁边,直接问她:“有去X市的吗?”
中年妇女连忙展现出热络的笑容,点点头,示意陆宇跟她出去。
走到售票厅外的花坛旁边,那妇人谨慎地看了看四周,问陆宇:“小伙子要去X市,没有那里的坐票了,只剩下两张硬卧铺,还有一张软卧铺,你要哪一种?”
这票贩子还真够专业和小心的。
陆宇掏钱:“硬卧。”
两人交易愉快。
他们的举动虽然有些隐秘,但也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陆宇转身走进候车厅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一头浓密的板寸头发,身穿旧迷彩服的青年男子迎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