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何必呢,你现在就是立刻抹脖子上吊,也换不回那位金贵的小少爷了。”旁边看管的警察,不知道是心疼自己的车,还是对司机的自残,看不过去,日行一善的开口说了一句。
“我不想坐牢,我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儿子呢,他刚刚考上大学,要是我去坐牢,他还怎么去上学啊。”货车司机喃喃自语,“我不要坐牢……”
“得——”那名警察无语了,对这个倒霉的货车司机,也有几分的可怜,“哥们想开点吧,这都是命,你说你干嘛为了省俩钱,居然开20吨的大卡车跑市区里来,一千多万的名车啊,要不是碰上你,那位祖宗就是撞上墙,人家也屁事没有有,哎,也不知道你和那位祖宗谁更倒霉?”
那名警察也说不清楚,说怨那位祖宗,人家除了超速,闯红灯啥都没有,要不是碰上不该出现的大货车,也不至于连送医院都来不及就死了,要说怨司机吧,司机除了超载,人家也没有错,老老实实地遵守的交通规则,就被人直直的撞了上去。
但是,一个死了,一个没死,偏偏死了的那个,家里财大势大,再加上死者为大,你不倒霉谁倒霉啊,那位警察怜悯的看着货车司机,你还不如在车祸中死了呢,得了,还是接着撞墙吧,看在你快死的份上,就不告你毁坏警车了。
货车司机又开始砰砰的,把自己的头差一点弄成了烂西瓜。
在一旁看着的余朗都替他牙疼,没有办法,他平生最怕的就是疼,小时候打预防针,两个人都按不住他,老天可能也知道,所以让他死的感觉都痛都没有,一睁眼他就看着自己的灵魂上天了。
对了,他刚才说道哪里,好像说到自己死得其所?
对,余朗漂浮在空中使劲的点了一下头,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掌,又穿墙而过。
人到底有没有灵魂了?这个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公说服不了婆,婆也拿不出证明来说服公的世界性的玄幻难题,今天终于取得了重大性的突破,历史性的进展。
现在,余朗可以用自己亲身的经历告诉世界上所有的人 ,人绝对有灵魂,瞧他,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啊。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黑白无常。
余朗这一辈子没有什么爱好,——当然他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也没有来得及发展啥爱好——就是喜欢享受,贪恋美酒,喜欢美人,爱好玩车,他浪荡,荒唐,任性,歹毒,疯狂,无法无天,他含着金汤勺出生,生来就有一切,他是上天的宠儿,他一辈子都不用哪怕动一个手指头,就能享受到最好的生活,如果不是碰到了自己命中的孽障,除了喝最好的酒,开最好的车,他还能玩最好的女人。
当然,他玩的男人的时候,找的男人也是最好的,说起他男人,也不知道最终便宜哪个杂种。
他的一生,轨迹已经都是固定的了,余朗经常想,恐怕也有死亡才能让自己动容,不过世界上有鬼,到底有没有黑白无常呢。
余朗堆在地上画圈圈,等待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带自己去地府,然后再重新投胎,这次他一定把招子放亮了,绝不给王八蛋当儿子。
如果没有黑白无常的话,他就只能去常识鬼打墙,鬼附身,鬼杀人,或者跟他男人来一段时间鬼情未了?
欧也,这是个好主意。
正想着,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轿车,吱的一声,停在蹲在地上的余朗中间。
没错,可不就是中间吗,他蹲在地上,车停了,他蹲的地方,正好在车的二分之一部位上。
余朗微微睁大眼睛,看着那辆黑的深沉的可以直接做灵车的轿车,像一条笔直的直线,冲到了自己的面前,余朗嘴巴还没有合拢,车就穿过了自己的身体,麻溜的,他就和坐在后座的一个黝黑的眼睛相对了。
扯淡啊,哪怕他是一只鬼,没有像人一样飞上天空,他也是有鬼权的,不知道人吓鬼,也是能吓死鬼的吗?
余朗蹲在地上,轿车的底盘把他从腰间一分为二,他越想越郁闷,成透明人也就算了,凭什么你坐着我站着,当下他就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坐到了那个王八蛋的旁边。
“先生,他们把少爷弄出来了。”说话的是前面开车的司机,余朗从窗户里扭头一看,正好,四五个警察把那辆可怜撞的变形的布拉迪,拆的四分五裂的,像抬祖宗一样把他抬了出来。
那个王八蛋,干净去给我收尸吧,既然我死在你前头了,我不介意你把你那豪华墓地让给我,不过最好的给我雕刻一个更华丽一点的墓碑,谁让你是老子的老子呢,老子又比你先死,这笔钱合该你花。
没错,这个混蛋就是他比他更王八蛋的亲爸爸。
花了他老子一大笔钱,余朗呵呵直笑,直到他不笑了,他旁边的混蛋爸爸还是坐在车座上,纹丝不动。
余朗怒了,王八蛋,难道你想把自己亲儿子的丧葬费都省了吗?你以为小爷我稀罕吗,你这个死混蛋,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死啊。
余朗现在死的透透,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搞死的,想他死的人至少有四个巴掌,没有办法,这个王八蛋太能生了,给他生了一个足球队的小弟弟,算上小弟弟他妈们,肯定会超过四个巴掌,如果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十个巴掌都挡不住。
谁让他妈的自己是正房嫡子啊,在余家这种遵循传统的家庭,他不下去,那群私生子谁也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