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们的感情多好,中间多了个人,他们始终会渐行渐远。何况要是他哥结婚,过两年有小孩,小孩那么小那么折腾,他哥肯定就顾不上他了。

他不安且嫉恨,然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赶忙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这么想,他哥年纪已经不小,成家立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耽误对方。

纷杂的念头充斥着整个脑袋,许鲸心不在焉地洗完澡,回床上躺了很久也没能睡着。

第二天早上,齐云至见他这模样,押着他回房间测了体温,见他没发烧,皱着眉问,“是不是昨天冷到了?要不请个假吧?我们去看看医生。”

许鲸提不起劲来,神色萎靡地摇摇头,“没问题的,我就是昨晚没睡好,哥,我想上学。”

“行吧,上学就上学。”齐云至拗不过他,只好开车送他去上学,在他进学校之前,齐云至反复叮嘱他,“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赶紧给他打电话,别自己死撑。”

许鲸点头,他顶着眼下的青黑上学,第一次没给曹域明带早餐。

曹域明见他副模样,完全顾不上关心什么早餐不早餐,赶忙凑过来,伸手摸了摸许鲸的额头,“怎么气色这么差?生病了?要不要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没事,就是昨天没睡好,等我在桌上趴一趴就好。”许鲸兴致不高,放下书包,整个人往桌上一趴,脑袋枕在双手上,看模样是要睡一会。

曹域明感觉他的额头有些热,问:“昨天怎么了?是不是踢了被子着凉了?你要不舒服还是请假回去吧,休息一两天也耽误不了什么,大不了回来后我给你看笔记。”

许鲸摇头,将脸埋在胳膊弯里,“不用,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趴着休息一下就好,等上课的时候就缓过来了。”

曹域明发现他身体不舒服,兴致也不怎么高,以为他怎么了,顾不上写作业,忙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问:“你是不是跟齐哥吵架啦?”

许鲸用胳膊蹭蹭额头,“没有的事,别瞎猜。”

“那为什么心情不好?”

许鲸带着鼻音嘟囔,“心情不好就不好,谁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你问那么多干嘛?”

曹域明见他不想说,只好坐了回去,留空间给他自己消化。

许鲸一连好几天都提不起劲来,齐云至拉着他去医院那边看了看,医生给他量的体温,又抽血检验,发现什么问题都没有,只能委婉暗示他是不是高三压力大,或者发生了什么事,心情有些不好。

齐云至回来追问,许鲸嘴闭的跟蚌壳一样,死活不肯说。齐云至无奈,只好多观察几天,随他去了。

星期六下午,齐云至去上班,许鲸呆在家里也没事,干脆进随身灵田里,打算把金黄金黄的稻谷收了。

随身灵田有一定的保鲜功能,稻谷成熟了好几天也不见落,要是搁在现实中,成熟的稻谷马上就要收割,要么风一吹,稻穗上的谷粒就会簌簌落下,晚几天,农人就会面临不小的损失。

种田是一件非常讲究时令的事情。什么时候种,什么时候收,都有讲究,要是种迟了收迟了,或者种早了收早了,产量都会大不如正常的种收。

随身灵田能为许鲸争取几天的时间,但这时间也不能无限延长,该种该收还是得依照时令来。

许鲸以前很注意种作物的时令,不过最近他顾不上这些,随身灵田里又有江晴鹤在,他便懒得过来看。

他进来的时候,江晴鹤正在侍弄茶树。

茶叶分春茶,夏茶,秋茶,每种茶叶各有特点。冬天作为归藏之季,茶树休养生息,不再生长新叶子,茶叶的收获告一段落。

在这种时候,适当给茶树追点肥,修剪枝叶,明年会长得更好。

见到许鲸沿着田埂远远走来,江晴鹤放下手中的工具,朝他迎来,笑道:“好几天没见到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江晴鹤嘴严,又不是人类,许鲸有什么事情都愿意跟他说。

闻言,许鲸没有隐瞒,“我哥去相亲了,这几天心情不好,不想进来干活。”

江晴鹤温和地笑笑,“你可以进来看我干,放松一下。”

许鲸摇头,“感觉老提不起劲,我还是干活,挥洒一番汗水吧。”

江晴鹤没有情感,却并非不会分析。

他觑着许鲸的脸色,问:“齐云至只是去相亲而已,你为什么会心情不好?照理来说你不是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祝福他尽快迈入人生下一阶段,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