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面说着,一面喂小狗吃东西,那小狗先是把肉块儿都吃了,然后又吃了几口馒头就不肯吃了,也是个挑食的小东西。吃饱喝足,叶飞扬正手痒痒着想帮它摸摸小肚子消消食,却见它猛地窜出去,拔腿就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两个大人有点儿回不过神来,还是那两只虎崽机灵,早就跟过去了一只,叶飞扬连忙起身,也追了过去,这大晚上的,小狗往营地外跑,可危险着呢!
那只小狗跑起来并不快,虎崽似乎不急着抓它,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它身后,甭提多悠闲惬意了,叶飞扬十分地无语,这两家伙在山上捕猎养成了坏习惯,总要先把猎物调戏一顿才抓住,这会儿又是老毛病犯了。可他自己追不上那小狗儿啊,只能追着跑。
就这样,一只小狗一马当先,笔直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两只虎崽跟在它身后,后面又有两个人跑的气喘吁吁,这就跟开火车似的。谁都没留意他们已经离营地越来越远了。
……
帐篷里,陈海听了祈树的话,心里惊疑不定,总觉得祈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可再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虽说当时他确实挡了祈树一下,但谁也不能因此就说他存心害祈树,毕竟当时一片混战,被人推着后退两步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是碰巧撞到了祈树,结果他就中箭了,就算当时他没撞祈树那一下,他也未必就躲得过那一箭,更何况,敌人又不是只射出了这一支箭。
这一想,陈海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柄可让祈树抓住的,当下就有了底气,笑着坐在祈树面前的矮桌上:“末将挂心将军的伤势,所以前来探望一番,不想将军竟然连这都能料到,不愧是将军。”
祈树低下头轻轻咳嗽了两声,语气依然淡淡的:“这锅汤是飞扬做的,他的手艺向来是好的,既然来了,那便一道尝尝吧。”
陈海的目光微闪:“这,这怎么好意思,这是叶公子特意为将军您熬的汤,末将怎喝得?”
“有何喝不得的?飞扬是做给将士们吃的,来。”祈树的语气不容置疑,甚至捞了满满一勺子到陈海面前的碗里:“吃吧,尝尝飞扬的手艺如何。”
瞧着祈树这架势,似乎非要看他吃不可,陈海心里纠结万分,他怎么就按捺不住,这么早冲进来了呢!这满满一锅汤,很明显祈树并没有来得及吃,眼下倒好,全推到他面前了!
见陈海不动,祈树不轻不重放下筷子,淡淡道:“怎的?将军夫人做的东西陈参将也不赏脸?”
陈海一怔,显然没料到祈树居然会自己承认叶飞扬的身份!甚至还挂上了“将军夫人”的名号!陈海跟祈树的时间毕竟太短,从来只是听说,所以,他并不知道,每当祈树露出这种神情时,便是心中已经不悦。
陈海不知道,所以即便来之前还打算用叶飞扬来威胁祈树,这会儿却还在打哈哈:“将军您玩笑了!叶公子是皇上派来给将军疗伤的,怎的这么快变成了将军夫人?”
“我的事还有什么是陈参将不清楚的?”
此言一出,不止是陈海,就连跟着陈海一同前来的其他人脸色也有些变化。陈海看着祈树平淡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这些时日压抑许久的不甘忿恨突然就涌上了心头,凭什么!他这些年来跟着陈将军鞍前马后,胜了无数场仗!好不容易才熬到陈将军重伤回京,本以为他可以借机上位,结果居然只等来一纸诏书!祈树从天而降,将他狠狠地踩在脚下!凭什么!十年前,是祈树自己放弃了荣华富贵,放弃了大将军之位!凭什么十年后,在他苦心经营了十年之后,又重新回来!一回来就夺走了本属于他的将军之位!他不甘心!他不服气!陈将军能重伤,祈树又为何不能!更何况他已有十年未上战场,即便是宝刀,也会生锈!
祈树看着陈海的表情渐渐扭曲,心中暗自冷笑,果然不出他所料,陈海迫不及待想要对他出手,而今晚便是他最后的机会,过了今天,大军就要班师回朝,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封赏。祈树虽出身少林,却并非少林弟子,也没有什么菩萨心肠,对于想害自己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手软,无论他将来是否还要当将军,这陈海都是留不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