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扬咯噔一下,连忙把吉祥抱起来,这一大清早的天气还是很凉的,这小家伙就这么出来可要着凉了,正想把他抱回屋,却见吉祥扭着身子朝祁树扑,嘴里叫着:“爹,爹,啊……”
祁树哪里忍得住,一双大掌把吉祥接过去,抱在怀里好一通亲,这柔软可爱鬼灵精怪的小家伙似乎更让人牵挂,此番出征,再回来怕是小家伙都能满地跑了,作为父亲,不能亲眼见证孩子蹒跚学步,那是何等的遗憾。
吉祥红着眼圈儿,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亮的泪珠,撇着小嘴儿一遍遍喊着平日里怎么哄都不肯说的“爹爹”,生生把祁树一颗铁血丹心喊成一汪清水。
“吉祥乖,好好听爹亲的话,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
吉祥抓着祁树的衣襟不肯松手,叶飞扬的眼圈儿也红了,上前一步,狠下心肠不顾吉祥的哭泣把小家伙从怀里拉了出来,声音哽咽:“快走吧,再拖着吉祥会着凉的。”
祁树深深看了叶飞扬一眼,霍然转身,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叶飞扬被扬起的尘土呛得咳嗽,咳嗽声一直不止,渐渐地,眼泪都咳出来了,却犹不自知,两只虎崽门昂起脑袋看了看叶飞扬,又看了看祁树远去的方向,似有些迷茫,然而下一刻,却一前一后极有默契地朝着祁树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叶飞扬没有阻拦,也阻拦不了,他也曾跟祁树提过,让他把虎崽们带去助他一臂之力,只是祁树说,在战场上,刀枪无眼,虎崽们反倒施展不开,还易受伤,若是伤痛了眼,最后不分敌我一通乱咬,那就与送死无异了,听的叶飞扬一阵心惊肉跳,当即便不再想这些。
吉祥抓着叶飞扬的衣襟,瘪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祁树离开的方向,心里只想着这位爹爹要好久好久都不回来了,再也没人给他抛高高,再也没人做难吃的东西他吃了,再也没人跟他说以后要让他当小将军,这一想,小家伙的眼泪又出来了,哇的一声哭的不依不饶。
叶飞扬猛然想起怀里的小家伙穿的是多么的单薄,在这晨风中吹了许久,赤着的小手小脚冻得冰凉,怕是会生病!当下顾不得离别伤感之情,连忙转身跑回屋里,把吉祥放到还有些温度的被窝里,亲了亲他的小脸儿:“乖,不哭,我去给你烧热水洗个澡。”说完,在吉祥的哭声中小跑到后院儿厨房里,厨房的几个炤孔,叶飞扬始终留着一个时刻温着水,就是为了给吉祥洗澡用的,这会儿正合适,舀了一大桶出来,拎到屋子里,却看到方正杰过来了:“叶哥哥,我听吉祥哭得很厉害,所以就过来看看。”
“嗯,刚刚抱他出去跟祈大哥告别,结果手脚有些凉,估计是冻着了,我想给他洗个热水澡。”
方正杰连忙跑到床边,把手搓热了,伸进被子里,摸了摸,认真道:“是有些凉,可以洗个澡,再喂些温开水就好。”
叶飞扬扯出一丝笑容:“正杰越发有大夫的风范了。”
方正杰被夸赞,高兴地红了耳朵尖儿,连忙跑前跑后帮叶飞扬拎水搬大木盆,倒好水,调了下水温,比常温高了一些便作罢,小宝宝对体温的调控能力不如大人,太烫的水反而不好,弄好这些,叶飞扬才去房里拿斗篷把吉祥裹着,抱到厨房里,厨房里烧着火,温度比房里要高些,如果不是去空间里,叶飞扬一般都会带吉祥去厨房洗,关好厨房的门,这才把吉祥的斗篷解开,脱了衣服才发现吉祥的后背竟然都哭湿了,手脚冰凉,背心却出汗,这是极容易感冒的,叶飞扬亲亲吉祥的脸蛋,轻手轻脚把他放进木盆里。
吉祥的情绪不太好,哪怕是对洗澡这个他平日里极喜欢的活动也提不起兴致,哼哼唧唧地任由叶飞扬帮他洗,方正杰蹲在一旁,小心地揉搓吉祥的脚心和手心。洗了一会儿,叶飞扬把吉祥擦干净身子穿上衣服,照例用斗篷包好,抱回被窝里躺着,又端了半碗温开水给小家伙儿喂下去,吉祥没什么精神,喝了几口就不肯喝了,叶飞扬也没勉强,低头拿额头碰了碰吉祥的,温度正常,他松了口气,又亲了吉祥几下:“吉祥乖,我去把屋子收拾一下就来陪你睡会儿。”吉祥哼唧两声,神情恹恹的,叶飞扬心里有些担忧,琢磨着等吉祥睡一觉醒了,再让老大夫看看。
厨房里,方正杰正弯着腰吃力地拖着大木桶,脸都胀红了,叶飞扬连忙过去:“我来我来,你别把腰扭了。”这大木盆可重的很,再加上几乎满满一盆水,方正杰这半大的孩子还真不一定拉得动。方正杰却觉得憋了一股子气,听了叶飞扬的话也不肯撒手,叶飞扬只得跟他一道把木盆拉到后院儿的门边,倒到外面去。
坚持着帮叶飞扬收拾完屋子,方正杰这才一抹额上的汗珠:“叶哥哥,刘爷爷说,你这两天也没休息好,还是睡会儿吧,中午我来喊你吃饭。”
叶飞扬也正好不想动,当下摸摸方正杰的头,问道:“你们谁做饭?不会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