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珏点头,他刚才下楼把正在喝奶的薛千万交给了翁玉香,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回来找到小雅。

“我只是想问一下,最近祖祺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薛珏迟疑着说道,其实问小雅这些话对他来说有些难为情。

薛珏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就连他和祖祺之间那点难以启齿的过往,都鲜少有人知道,翁玉香和薛彦靖甚至以为薛珏对祖祺一见钟情,死乞白赖才把人追到手。

因此向一个外人询问自己丈夫的近况,会让薛珏感到一丝难堪。

哪怕薛珏和祖祺在婚内再不和再争吵不断,他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这么隐私的事情。

可惜近段时间他为了公事忙得团团转,回来的次数可以用一只手数过来,实在分不出精力关注祖祺。

小雅不知道薛珏的心思,但是见他面色犹豫又神情紧绷的模样,也就不敢敷衍了事的回答,回想了很久才说:“您不在家的时间里,我很少看到夫人出门,他要么在客厅或是小花园陪着小少爷玩,要么就呆在卧室,貌似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薛珏听完,恩了一声,随即陷入沉默。

小雅安静两秒,观察着薛珏的表情,小心翼翼开口:“先生,夫人怎么了?”

“没事。”薛珏倏地回过神,脸色很快恢复到了之前的冷淡,他叮嘱道,“你多注意他一下,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小雅茫然地点了点头。

“也别让他知道我问了你这些话。”薛珏又说。

小雅连忙应道:“好的,我一定守口如瓶。”

说完这些,薛珏准备下楼去看看薛千万,转身时忽然想起什么,他再次出声,“对了,你跟大家说一声,以后不用喊他夫人,称呼名字就行。”

把祖祺带回来时,薛珏并没有刻意叮嘱张管家和小雅应该如何称呼祖祺,后来听他们自发喊祖祺夫人,尽管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有纠正他们。

反正他和祖祺的相处时间少之又少,“夫人”这个称呼只会恶心到祖祺一个人,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然而现在他们两人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甚至还睡在同张床上,薛珏听多了“夫人”的称呼,还是会感到不适应。

倒不是说觉得多么恶心,而是把祖祺一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喊作“夫人”……

实在有些伤自尊了。

连薛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开始关心起祖祺的感受了,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怪怪的。

祖祺在床边坐了很久,他反复摩擦着掌心里通透晶莹的绿宝石,等到激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复下来,才后知觉的感受到一阵冷意。

落地窗外又在飘雪,室内的温度很低。

祖祺突然想起,他收拾行李时有些发热,就把卧室里的暖气关了。

于是祖祺拿起遥控器打开暖气,感觉一阵阵暖流扑面而来,将他整个人包裹,顿时双肩缓缓放松,吐出一口漫长的气息。

衣柜前的地板上还乱七八糟摆放着各种衣物及三个行李箱,祖祺却怎么也提不起继续收拾东西的兴致。

呆坐半晌,祖祺干脆踹掉拖鞋,一骨碌爬进被窝里,躺下玩手机。

人在舒适安逸的环境中很容易滋生惰性,几乎没用多长时间,祖祺就忘却了刚才的紧张和忐忑,窝在温暖的被子里昏昏欲睡。

他起初睡得沉,可是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体逐渐变得沉重起来,犹如进了炎热的蒸笼。

祖祺无意识地踢开被子,他的脸颊一阵阵发热,思绪好不容易清醒些许。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祖祺感觉嗓子干得厉害,他想下床去倒杯水喝,可是笨重的身体却使不出一点劲儿来。

祖祺挣扎了半天还是原封不动的躺着。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串脚步声,祖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看见床边隐约有人影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