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朕的皇位呢(二十七)

反正谭昭提着早餐过来时,叶孤鸿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他看到谭昭进来,便冷着声开口:“你作为他的长辈,便是这般教授人的吗?”

这自说自话有些严重啊,谭昭一边摆吃的,一边让小家伙去洗漱,说话颇有几分不在意:“哦,那你觉得该怎么教?”

叶孤鸿被绑着,也十分理所当然地开口:“自然是学剑,西门吹雪三岁学剑,七年有成,十一岁便声惯江湖,他作为西门吹雪的儿子,难道不理当继承父亲意志吗?”

“强盗逻辑!听起来你好像很想当西门吹雪的儿子?”

“你——”

……怕不是说到心坎上了?!这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难怪心理素质这么差,陆小凤刺几句就心理承受不住要自杀了。

小祖宗被花满楼领着回来刚好听到这话,脸上一喜:“你要给我爹当儿子,那就是要给我当弟弟咯!”随即又十分苦恼托腮:“可是你这般老,我想我爹并不想要你这么大的儿子。”

叶孤鸿直接气秃!

如此再看,叶孤鸿就完全不像西门吹雪了,除了一身衣服一个发型,谭昭再也瞧不见他身上有一处与西门吹雪相同的地方了。

模仿的永远超不过正版,这个道理都不懂,你学剑干啥呢!

谭昭三人就落座吃饭了,吃的是豆腐花配生煎,街角的玉子虾仁小馄饨配小葱烩饼,鲜香味美,对于饥饿之人来说,能看到吃不到简直就是万般的折磨。

叶孤鸿艰难地撇开眼睛,可鼻尖的香味仍然欲拒还迎地涌向他。

花满楼虽然看不到,可他的耳朵再灵敏不过,他也知道谭兄为人促狭,却没想到这般……他轻轻笑了笑,随即动手个西门睿夹了个煎饺,半点没有要出口阻止的意思。

——连自己性命都不爱惜的人,凭什么要别人爱惜。

“酷刑”终于结束,叶孤鸿轻轻舒了口气,随即便看着谭昭的眼神更加不善起来:“陆小凤呢?”

“你说眉毛叔叔吗?他来了吗?他上次说好给我带礼物的,又说谎,还陆大侠呢,太丢脸了,竟然骗小孩!”西门睿一脸悲愤。

叶孤鸿竟然也被带了过去,他却是也觉得陆小凤挺不要脸的。

谭昭:……

多了个累赘,谭昭一行还是正常上路,叶孤鸿本来不愿意的,但他武功被封,又听说此行去往万梅山庄,立刻就不反抗了,甚至……偶像的力量真大啊!

“诶,我听说你好像是叶孤城的远亲,叶孤城的剑术并不弱,你怎么会崇拜西门吹雪而非叶孤城呢?”

前头西门睿闹着花满楼要买糖画,后面谭昭闲得无聊便开口说说话。

不知道写什么,反正看到你就懂了

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只能顶着无数好奇间或夹杂着嫉妒的目光走到人面前,在外面眼中就是清俊朝堂新贵与美相伴,竟是出乎意料地和谐。

“你怎么来了?还是这个打扮!”谭昭头皮都有些发麻。

“今日天高风大,郎君身子骨淡薄……”

谭昭望着面前的高挑美人,虽然心里清楚这是一位女装大佬,但他还是不免被这位大佬的演技所折服,就这身段说是男的,谁信呢!

搁谁谁都不信,两人从宫门离开,大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谭昭坐在轻微摇晃的马车里,开口:“今日多谢王公子来接我。”

王姓公子显然还沉迷在人设中不可自拔:“这是奴家的荣幸。”

谭昭又想喊你能不能正常点,复又想起上次说实话的后果,话到嘴边拐了个弯:“王公子昨日说,倘若我帮你这个忙,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是不是?”

昨天他一通发作后,这人终于坦白他叫王怜花,那日在翰林院外打晕李寻欢只是情急所致,据此人说他与李家老爹是故交,虽然完全看不出来,这次进京也是听闻了无敌宝鉴的消息才过来的。

害得故交之子蒙冤,王怜花这才找上了谭昭,这个说辞很容易戳破,在要他帮忙的前提下,谭昭觉得王怜花所说有八分是真的。

“是,状元郎想好了?”

谭昭也是突然福至心灵,可对着这张脸他又把这个大胆的想法压抑了下去,谭大娘最近好像和街坊邻里走得有些近,还到处打听哪家有适龄的姑娘,这妥妥的就是要给他找个媳妇,他要是不先下手为强……

“怎么,很难开口?”

这倒不是,他脸皮多厚啊,谭昭摇了摇头:“此事不急,我承诺陛下七日之内破案,如果不抓紧时间,李兄怕是要被罢官流放了。”

王怜花一听就笑了:“那李家三郎不老实,他怕是巴不得被罢官呢!”

不管是不是老实,谭昭先替李寻欢传了个消息去山西保定,都坐牢了还想着表妹,谭昭唯有佩服二字。

之后,他才带着换了随从装束的王怜花去了大理寺,到了大理寺,左明出来接待了他,又指派了个大理寺官差给他,说是需要人手就同这人说,谭昭点头,这才拿着令牌进了大理寺牢房。

牢房还是一如既往地阴暗难闻,王怜花掩着鼻子几步就与谭昭并排行进,谭昭偏头就听到人略带戏谑的声音:“状元郎,我原以为你们朝廷的人武功都不怎么样,今日一见反倒是我着相了。”

谭昭眼带疑问,王怜花看他有兴趣,反而不说了,提醒他前面带路的狱卒转过来了。谭昭向前看,身边这人又退了回去。

……恶趣味啊!

李寻欢还是和昨天一样,不过他见到谭昭很惊讶,等到谭昭将狱卒挥推,他终于开口:“谭兄,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他话还未说完,眼睛一凛便刺向了站在谭昭身后的王怜花。

李寻欢向来温和,即便被人找上人比武手段也以促狭为主,可这会儿他站在牢房里,整个人却是锋芒毕露,身上的那点儿文人气质瞬间被削弱得一点儿不剩:“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