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海,你就消停消停。你确定爸爸今天不会去疗养院吗?”任若曦解围,她知道每天自己的父亲都会转入军方疗养院去看看母亲,通常在下午到晚饭前后这段时间。
“不会,有事情把他拖住了。要去也应该是晚上,我们不会遇上他。”任慕海虽然是休假期,依然可以轻易弄到干爸的行程表。
“那就好。一次还是见一个吧,再说,他们马上要分开两年。哦,我真是为他们感到遗憾。”任若曦感慨。
她没有去喝放在茶几上的茶,而是站在照片墙前浏览,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一一描过照片里的人,更坚定自己将要做的事情。
肖庭诚正要附议,任慕海却说:“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日久见真情,分开过一次以后才会更珍惜。不就是两年,要是疏狂入了部队,这个年纪正是出成绩的时候,弄不好照样一去三五个月才会回来一次。”
任若曦无奈地垮下肩,这个干弟弟到底有多么执着于不能与任疏狂一较长短,才会这样无时无刻地设想任疏狂如果参军会出什么成绩,她不禁庆幸亲弟弟早早脱离了这个环境,不然肯定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安乐幸福,肯定会被训练成一个铁血军人,以军为家,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一辈子倒是有半辈子以上的时间不在家里。
就连这个干弟弟,任若曦也是叹息的,却也知道他乐在其中,从未出言劝过他什么,她只好摇摇头,不再讨论。只希望自己的父母也能够看穿这一点,不要对小辈的感情生活横加干涉,就连她自己的感情,她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沉默的肖庭诚,摇摇头挥开纷乱的思绪。
这些话却刺激到肖庭诚,他沉默下来坐了一会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干脆起身去厨房看看是否能够帮忙,他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自己料理生活的能力。
“你们都不进去?”吃了饭之后邹盼舒就坐上任慕海开来的军用吉普车,一路通畅无阻来到西郊的疗养院,只见任慕海挂了电话就把他带到房门前,竟然就让他自己推门进去面对。
“已经和妈妈说过了,我们不进去了。这点胆量都没有?”任慕海皱着眉,看看换了一身正式衣着的人。他对邹盼舒没有偏见,却也谈不上不喜欢,此刻的表现只是作为任家一份子应尽的责任,何况,他还是任家下一代主掌,并不希望任疏狂与任家不合。
邹盼舒已经习惯任慕海常常略带挑衅的语气。因为第一次见面时有任疏狂在一边压阵,任慕海的话语对象就是冲着任疏狂而去,现在任疏狂不在身边,他就冲着自己来,可以感受到他也没有特别坏的心思,起码目光是清澈明亮的,看他也在其中周旋的份上,邹盼舒决定不理睬他语气的恶劣。
转头向身后担忧望着自己的肖庭诚任若曦点点头,邹盼舒理了理衣领,才出手轻轻敲了两下门,没听到答应,他扭头看任慕海,任慕海示意他直接推门,这才拧开了奶白色的门,里面不是一个单间,这里只是客厅,原来还别有洞天在深处,难怪听不到敲门声。
待到身后的门重新掩上,邹盼舒看了看地板不需要换鞋,踩着稳健的步伐往里面走去,不知道将会面临怎样的一幕,邹盼舒在寂静的客厅里甚至都能听到自己乱蹦的心跳声,还有加快的趋势。
客厅后开了门,有两个看上去像是卧室和卫生间的门,还有一条通道尽头是个转角,这才隐约听到人声,他缓步穿过客厅的转角,从后门出去,原来还有一个院子可以休息晒太阳。
邹盼舒才迈入花园,就看到了在葡萄架下坐着的一位贵夫人,略显苍白的脸,任疏狂那双与她如出一辙的眸子,让邹盼舒心底一跳,手心开始冒汗了。
她正慵懒地斜躺着,一位白衣护士在给她测量体温,看上去只是例行检查,两人应该是熟识,脸上也都很轻松地聊着天。听到脚步声微微侧了脸,看到邹盼舒时眼底快速闪过什么,邹盼舒完全抓不住,那双眼太像了,有着比任疏狂的双眸更深的心思,在面对任疏狂时邹盼舒都没觉得压力这么大。
任妈妈等护士的测量做完,轻轻拍了拍护士的手,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护士轻声笑了起来,才转身对着邹盼舒点点头,收拾了东西迈着轻盈的步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