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禅没有害怕,只是觉得震惊,这些人,半个时辰前还是活生生的,他只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那些人都变成了这副模样,很难想象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阿福受不了这样的场面,直接捂着嘴蹲到角落里,梁宴北对他道,“你就留在外面吧,免得遭罪。”
说完就伸手拉住温禅的手腕,把他往里面带,一路绕过不堪入目的尸体,踩过血色的地面,来到了后院。
谢昭雪的人大部分都在后院,仔细搜寻着院内的任何蛛丝马迹,而他本人则是立在一见牢房门前,面色凝重。
温禅定睛一看,发现谢昭雪身旁站这个相貌有些丑陋的少年,正一脸木色的盯着地面。
很快,他就认出这个丑陋的少年是许久不见的钟文晋。
先前温禅还有些担心,钟家突然遭此变故,钟文晋会不会大受打击,从眼前他的模样看来,温禅的担心倒是正确的。
两人走近,温禅率先道,“小谢大人,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谢昭雪抬眼,才发现梁宴北和温禅来了,神色很是严肃道,“我尚不知,接到报官之后就来了此地,那时这里已经是这番模样,无人生还。”
“能判断出,这些人是被什么所杀的吗?”梁宴北接着问。
“目前初步看来,并不像是利刃所致,伤口像是撕咬裂开,每人身上都有多处那样的伤口,所以才会导致大量出血。”
“不是利刃?”温禅抓住了其中一点,满目疑惑,“那就是说不是那个黑袍人了?”
这话成功引起了其他几人的注意,谢昭雪问,“什么黑袍人?”
“我半个时辰前来过这里,当时遇到了一个黑袍人,他向我攻击,阻拦我进入钟国义的牢房,那黑袍人身手不凡,我方才以为这些人是他所杀,但是……”温禅略一停顿,“那黑袍人手中持有弯刀,应当不是他所为。”
如若牙齿和刀同时作为选择武器,想必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刀吧。
“殿下是说,那人阻止你进入钟国义的牢房?”谢昭雪皱起眉毛,“你为何会那么认为?”
“他对我出手,明明很轻易就能杀了我,但却没有,而是站在这牢房的屋顶上。”他指着谢昭雪身后的牢房道,“后来我出去了,他也没有追出来。”
梁宴北听得眉头一跳,“殿下以后去任何地方,要把我带上。”
“我也没想到那人会在这种地方。”温禅道。
谢昭雪听后,神色忽而变得古怪,默了片刻,沉声道,“殿下,我想,你应该进牢房看一看。”
“牢门开了?”他诧异的问。
“我们来时,唯独这间牢门大开。”他往后撤一步,挥手示意身旁的衙役打开紧闭的牢门。
“我分明特意叮嘱过他们别开门的。”温禅皱眉,没想到这些人竟不听他的话,还是擅自打开了牢门。
“先前我已经带人检查过这间牢房,里面没有任何危险,殿下请吧。”谢昭雪道。
虽然他这样说,但梁宴北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在了温禅前面。
三人一同进了牢房,刚一进去,就是一条长长的走道,跟钟文亭的那间一模一样。
阳光充足,打在房内,眼前的这一片尚看得清楚,温禅抬步就要往里面走,却被谢昭雪拦下,道,“殿下,你仔细看看这些墙壁。”
温禅满目疑惑,但还是听他所说,几步走到墙壁旁,仔细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这些被烧得黑乎乎的砖墙上,竟有着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是指甲挠出来的,但显然寻常人的指甲根本不会再砖墙上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
之所以说像手指甲挠得,是因为这些印记仔细看来,就会发现大部分都是五道为一组。
梁宴北从衙役手中接过火把,走进温禅,带来了一大片光明,砖墙上的抓痕瞬间变得无比清晰,目光往旁延续,他发现这里周围竟全都是相似的抓痕。
就连门上也不例外,就好比成百上千的人同时挠墙,挠上个十天半月,才会留下的印记。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人闲到这种地步一直挠墙,正常人的指甲也早就给磨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