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肉眼可见地红了脸,悲愤地整个人呈大字地扑到照片上,挡住沈之繁视线,以阻止他继续端详她的照片。
“这是我拿来去参加比赛用的照片好吗?最潮的黑白复古风不知道别乱讲好吗遗照个鬼啦你家遗照长这样啊!”
沈之繁收回浪费了的感情,面无表情道:“哦,我们家遗照本来就是长这样的。”
沈之柔:“……”还真他妈是。
不过看到死而复生(并不是)的沈之柔,他心情还是轻快了很多,这种虚惊一场的感觉让他恍若隔世,但妹妹快要突破天际的声音让他意识到真的不是在做梦。
可是不是做梦也太假了吧,他明明昨天还是十六岁的沈之繁,这个时间点应该坐在教室里读书,迷茫地听老师讲课,偶尔闭上眼睛听同桌发牢骚,下课的时候能收到一箩筐的情书,然后去最近的书店打发一下午的时间。
沈之繁动了动喉咙,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沈之柔。
沈之柔像只炸毛的小狗,她以前也这样,戳了她这么一下就嚷嚷着恨不得咬回沈之繁十口:“你你你你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也不是,”沈之繁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昨天长得和豆丁差不多的沈之柔现在都长成亭亭不怎么玉立的姑娘了,挺神奇,“就,唔……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是……二十三岁?”
“哈?”面对话题跳转得太快的哥哥,沈之柔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抽了抽眉毛。
“我是说,”沈之繁有点艰难地组织语言,对于妹妹这种亲人来说他并不需要遮掩什么,“我觉得我昨天好像还是十六岁。”
沈之柔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哦,长得嫩了不起噢,我还觉得我年年十六呢。”
沈之繁:“……”
正当他还想解释之际,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吓他一跳。
“啊啊啊有客人啊你早说啊,”沈之柔愣了愣,毕竟她也是个大姑娘了,急急忙忙跺了跺脚一溜烟就又跑回自己的房间,“我这样可没眼见人啊。”
也没留给沈之繁说一声“我现在谁也不认识”的机会。
沈之繁手足无措地怔了怔,只能硬着头皮有点紧张地去开门。
门一开,沈之繁就有点不太能说人话了。
对方很高,他得略微仰头,所以对方大概比他还要高半个头。第一眼望去是一身藏青色军装,平整如新没有一丝褶皱,这种一丝不苟的气势总是十分迫人的,肩膀上缀着金色的高阶肩章,他的目光略微上移,便看到了那人的脸庞。
他脸庞有些瘦削,却是极有精神的那种,偏西方的五官使他轮廓如雕塑般分明,眼窝深邃却不阴翳,衬得鼻根很高,长而密的睫毛之下容纳的湛蓝色瞳孔像刀锋似的锐利,随便看到某处,就好像是被雕刻的刀一点点地琢磨着一样。
他是极英俊的,而且是一种正派的英俊,像是烈阳荒野之上低悬的雄鹰。
这点沈之繁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只是现在才发现,现实中的言朔将军,似乎比电视上看上去还要英俊一些。
骤然看见人生偶像的沈之繁傻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因为情绪颇为震撼以至于脑子不太清醒也不太接受,手臂擅自主张又自然而然地把门又给关上了。
正要开口却被门关了一脸的言将军有点尴尬:“……”
听到关门声沈之柔一愣,从房间里探出个头:“谁啊?”
沈之繁还处在震撼的做梦期,机械道:“妹妹啊,我出现幻觉了。”
“啊?”沈之柔没好气地啊了。
“我看到言朔了。”沈之繁一脸魂归上帝。
“……”沈之柔不为所动,“哦,这怎么了吗,这很正常啊。”
“哪里正常了?”沈之繁终于神游回来,反问道,“我们家不是星际旮旯角落里挖矿的吗?什么时候能随随便便看到帝国少将了?”
沈之柔沉默了一会儿,以一种非常难以言说的俗称便秘的表情看着沈之繁:“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哥你今天是不是有病咳……好歹你现在逼格也不低,也算个国民男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