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七十五两。”成子钰把账本一摊,上面用的药材都写的清清楚楚的,其中不乏有几样名贵的药材,唐庆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出处,就拿出银票给付了钱正想着去哪儿给周青找些好玩的东西回来,却又被成子钰拉住。
“你刚刚给的药钱,还有这住宿的房钱,还有你的伙食费,还有你占有药铺的资源这些钱我们也得算算吧。”成子钰端起一杯茶,悠哉悠哉的喝着,等着唐庆接话呢,今天他就是要找个场子。
“咳咳咳。”唐庆咳了两声,知道这货不过就是在找茬,他也不想跟这小屁孩计较什么,但是也别当他唐庆好欺负,平时和和气气的人也会有脾气的。
他就不信他刚刚给的药钱没有包含这些杂七杂八的钱,凭什么别人都不用交,偏偏就要他交,明摆着就是要欺负他,现在服软了明天还不得找他要这个费,那个费的呢,他才不要被牵着鼻子走呢。
“我要是你呢,我先去就去应临风房间里把他叫醒,问个清楚,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自己在这里像个猴子似的上串下跳折腾着不相干的人。”唐庆清了嗓子,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微眯着眼睛看着成子钰。
成子钰一听唐庆这话端着茶杯的手停住了,他还以为唐庆又会说一些有的没得,或者是被他刚刚的话气的暴跳如雷,可是没想到他说的却是这个,
放下茶杯,成子钰脸上散去了刚刚的风清云淡冷声道:“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多挣些钱,别到时候连药钱都付不起,到时候呀,可就别怪我不近人情,把你们赶出去咯。”
唐庆却是气笑了:“说的谁想管你似的,你就算是要上吊我都不会拦着,但是你总这样变着法的折腾人就不对嘛,你看看这些小厮们,一大早的被你这样折腾的,还有我,我都给你药钱了你还不依不饶的。你又不是我祖宗我凭什么惯着。我唐庆就算再没本事这点药钱也还是付得起的,别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还有想发火呢,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这样你也不会影响到别人的心情,谁要是欺负了你呢,你就找那个欺负你的人折腾去,别只会窝里横,你以为你这样憋在心里很高尚还是很伟大呢,只不过给别人看笑话罢了。”
唐庆说完真的是懒得看成子钰一眼了,一个自认为成熟的小屁孩,其实连最基本的与人相处的方式都还没学会。还想别人都依着他宠着他,做梦吧,他又不跟我沾亲带故的,就连张兰都比他懂事多了。想到家里那些懂事的孩子,唐庆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唐庆走后,成子钰坐在凳子上想了很久,以前都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但是排除唐庆说话时候语气,他说的也很有道理呀。凭什么他在这里受委屈,应临风却可以呼呼大睡。唐庆说的有道理,谁欺负我,我就找谁折腾去。
成子钰越琢磨越来劲,去厨房里端了一盆凉水,一脚踹开应临风的门,端着水走到应临风床前,见他还睡着死沉沉的,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一盆凉水就给应临风浇上去。这一盆水浇上去,堵在嗓子眼的那口气顿时疏散开了,别提有多舒爽了。
“谁!”应临风立马被惊醒了,怒声吼道,一脸的愤怒。睡得正迷糊了,感觉身上一凉,一个激灵就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他倒是要看看谁敢拿凉水泼他,不把他砸个稀巴烂他就还不姓应了!
“我!”成子钰见应临风一脸的凶神恶煞,倒是不虚。身子一挺,双手叉腰,傲然的站在应临风的床前,摆出一副就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情来。要是他应临风敢动他一手指,他就把成子倒过来写。
“子……钰?”应临风一看是成子钰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没了脾气。但是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实在是太冷了。昨天的酒气还没消呢,这下身体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难受极了,浑身又是湿哒哒的,感觉像自己埋在冰块里似的。
“子……钰……你能不……能让我……换件衣服。”应临风这会牙齿都在打颤了,但他还是坚持说完。舌头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大冬天的被人泼一碰冷水,真要人命,偏偏这个人还是你的挚爱,除了默默忍受着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把他打一顿,那心疼的还不是自己?还好他泼的是自己不用去给别人赔礼道歉,自己受罪也没什么,只要子钰开心就好。
“好吧。”成子钰这会已经出了气了,看到应临风这幅模样,心里也开始担心起来,后悔自己做事莽撞了,可是要让他认错的话,他又拉不下来这个脸,只好心虚的转身出了房门,想了想又很贴心的帮应临风关了房门,这样临风哥应该会觉得他比以前稍微懂事那么一点点吧。
应临风快速的找了连衣服出来,给自己换上。又拿出一床棉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觉得自己像活过来了一样,刚才他全身都冻僵了,换衣服手都在抖,上牙跟下牙更是抖的离厉害,嘴都合不拢。
他这会也算是体验了一把被冰冻的滋味,想到周青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走了那么久,这下他也佩服起他来。
“哈啾。”应临风裹着被子一个劲的打着喷嚏,不可置否的感冒了。成子钰也知道自己胡闹了,找了位大夫过来看了病,开了药,又吩咐了小厮去煎。本来他想亲自去的,可是想到自己又不会去了也是填麻烦,还不如算了。
“那个,都怪我,当时太冲动。”成子钰看着在床上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应临风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都怪唐庆说的那番话,害得他这么冲动,让临风哥招这么大的罪,他皱着眉头,一脸的自责。(唐庆:“这锅我不背!”)
“哈啾,哈啾,哈啾。”应临风刚想说话却连打了三个喷嚏,实在是没法说话,只好用摇头来表示他不在意的。摇完头,还有一个喷嚏在半路上打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成子钰看着应临风那难受的劲,真是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的双手砍了。他知道从小到大都是临风哥护着他,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的,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总是做出一些伤害临风哥的事来,是不是自己就不应该待在临风哥身边。
这一刻成子钰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灾星一样,临风哥自从跟他在一起后总是给他添麻烦,他果然就像娘说的那样不适合应家。
应家是侯府,从开国就世袭下来的,到了应临风这这代,就应临风一个嫡长子。他就是未来的侯爷。
而成家只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家,就算是江南一待的首富,配应家那也是不够看的。大哥二哥想让他歇了这份心思,让他嫁给海上巨贾程家,好扩张一下成家的海上生意,偏偏自己不同意,跟家里闹掰了。
可是成子钰从小就跟应临风一起长大,心里早就认定了他不可,这会让他嫁于他人,他那里肯干。
“咋们这样的家庭,如何配的上应家,就算你能进入侯府,不过也是一个侍,他们要挑的儿媳至少也是三品往上走,就算是群主也是娶得的。”成子钰痛苦的闭上眼想着离家前娘给自己说的那些话。
“不,娘临风哥他会娶我的,我看的出来他是心悦我的。”
“我的儿呀,就算应临风看的上你,侯府的人能同意吗?那平昌候能同意吗?你有何德何能当得起未来的候夫人,你能忍受你的临风哥被世家所嗤笑娶一个商贾家的哥儿做正妻吗?”
成子钰被这些话刺的心里一阵阵的绞痛,难道他的出身就注定决定了,他不能嫁给临风哥吗?
“我的儿,你听为娘的劝吧,程家那小子你也是见过的知书达礼,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他现在自己出来了,你嫁过去就可以当家做主,这样的日子不好吗,应临风待你再好,你将来也是要被困在那后院里的,娘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人,那样的生活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