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天,纳雷都很沉默,似乎有什么心事。齐亚想问,却每次话到口边又收了回去,他实在没找到什么理由管这人的事儿啊。不过他想这应该和那个女精灵有关。

……不会是他的老情人吧?

想到这里齐亚不由得有些酸溜溜的感觉,可接着又把这猜想打破了,很明显纳雷今年也就是就二十的样子,十七年前也才那么两三岁,怎么可能有老情人。

想到这里齐亚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可他却并没有想过一回事儿,那就是纳雷的种族,若他是精灵族的话,那么就一切皆有可能了。

不像普通人类只能有一百年到两百年的寿命,精灵族光是幼儿期都有一百年,之后的五十年为成长期,再然后就是五百年的青年期,三百年的中年期和两百年的老年期,粗粗算来也至少有一千多年的寿命,哪是人类可以比的?这么一来十几年也只是个小case而已,连个代沟都没的。

这天晚上纳雷一个人在帐篷外面呆了很久,直到齐亚睡着了也没见回。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就在安德利尔将被子从空间戒指中拖出来时,纳雷的声音突然出现。

齐亚是被尿憋醒的,揉了揉眼睛,他突然发现原本该睡在他左右的俩人都不见了踪影,安德利尔的被子凌乱的摆在地上,连床单儿都没的,很明显是突然离开的,而纳雷这边更像是什么都没有过一般。

空荡荡的让他突然有些不习惯。

俗话说人有三急,齐亚还是决定先出去解决了,顺道儿看看那两人在搞什么鬼,可在他的手刚碰到帐篷的时候,帐篷门自个儿就打开了。

纳雷的手正好在掀开帐篷门之后还稳稳地握住了齐亚的手。

和记忆中一样温暖,齐亚突然有些恍惚。

三秒钟之后手被松开了,齐亚就觉得自己似乎像要失去什么一般,想抓回来,却又觉得没有足够的理由。

在解决完问题回到帐篷的时候安德利尔也已经回来了,他只是坐着,很沉默。

经过外面凉风那么一吹,齐亚也已经完全清醒了,看了眼纳雷的方向,发现他已经睡了,不知道他是真睡了还是假睡了,但至少这证明他不想说话。

看到齐亚回来,安德利尔眨巴眨巴眼,似乎想像平常一样冲着齐亚灿烂的笑,但最后似乎也并没有成功,扯了扯嘴角,“睡吧。”

……好。张了张嘴,这个字却并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齐亚总觉得有些沉重。

熄灯,躺下,盖好被子。

难得一晚上身侧的两人都没有死命儿往他这边挤,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动作,但齐亚却是失眠了。

最后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在睡着之后还噩梦连连。

多久没有梦到过那一幕了。

似乎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他本来以为已经忘记了,可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梦到了。

血色覆盖了他的视野,黑暗像密不透风胶凝固着他的呼吸。

一滴,一滴,一滴……

那是血液滑落的声音,打在地上,“嘀嗒……嘀嗒……嘀嗒……”

他想止血,可怎么按住那伤口都在不断往外渗着鲜红,刺痛了他的眼。

后来他是怎么做的呢?

对了,他天真的以为用口吸可以止血,因为以前那个人都这么对他的。

满口的铁锈味,带着腥甜,在刚触到的时候他差点吐出来。

都是骗人的,谁说可以止血?浓浓的鲜血迫不及待的涌向了他的口中,小小的嘴里满是血液,他不知道在过程中他喝进了那人多少血,他只知道,在那之后的两三年里,他吃不下任何流质品,就连喝水,也有血的味道。

后来那人还是死了。

为什么当初他们没有一起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