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江璟听见笑道:“你们可真是,也不怕吵醒你姥姥?”
米阳道:“不怕,我姥姥睡的沉,小厨房在外面院子里搭的一间,离着远了。我们垫了报纸砸的,喏,您看,我这手指头上还是黑的……”
他对着骆江璟“卖惨”,但换来的只是轻轻拍了拍脑袋,骆江璟眼睛带着笑意,米阳也知道她一向偏爱自己,弯着眼睛冲她乐了一阵:“白洛川手比我的还黑,我让他带手套,他还不肯,回头您也笑话他去。”
他们正聊着,就看到白敬荣从楼上走了下来。
米阳就坐正了身体,看着他客气道:“白叔叔好。”
白敬荣点点头,米阳对他还是小心拘谨的,没再留下多说什么,东西送下就走了。
白敬荣看着他的背影走出门去,又扭头对妻子问道:“阳阳跟你说什么了,怎么我一来就走了?”
骆江璟道:“还能说什么,这孩子心细,来跟我解释呢!你宝贝儿子没出去玩,给老爷子砸核桃去了,整整砸了一晚上。”
白敬荣愣道:“砸核桃?”
骆江璟给他整理了衣服,衬衫扣子全部都系上,“可不是,老爷子这段时间一直不爱吃东西,就那天多吃了点核桃,这俩孩子就记在心里了。”
白敬荣觉得有点紧,想伸手松开,被骆江璟拦住了,骆江璟笑了一声道:“你不是爱规矩吗,这才和规矩啊,你们部队里叫什么‘风纪扣’是吧,那就都扣着吧,一颗也别解开。”
她拍了拍他领口,自己转身走了。
白敬荣:“……”
米阳回了白老住的小楼那边,刚进去没走两步,就听到白洛川坐在小客厅里在跟白老低声告状。
“爷爷您看,您还在这,他就老找我麻烦,您要是不在了,他肯定要抢我的钱。”这是白老当初让他签字的时候说他的,现在被白洛川原封不动地又说了回来。
白老气的也敲了他一拐棍,笑骂道:“胡说八道!当老子的会抢儿子的钱?”
白洛川躲都不躲,站在那道:“怎么不会,中央台法制新闻,您打开瞧瞧,隔三差五就有这样的官司。”
白老爷子气的都不想跟他说话了,招手让米阳过来:“阳阳你过来,咱爷俩下棋去,不理他们。”
老人带着米阳进了小楼,把白洛川也赶了出去。
中午的时候也只让骆江璟和米阳陪着他一起吃了饭,白家父子都晾在了外面。
白老爷子答应去京城治疗,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白敬荣和骆江璟积极安排。在生病这件大事面前,白敬荣听说了那份财产合同,也只是略微拧了一下眉头,很快就松开了,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骆江璟道:“那可是你亲儿子,咱爸疼他,你怎么还不高兴?”
白敬荣摇摇头,道:“也没不高兴吧,这事儿爸以前就说过,老人的东西想怎么处理都可以,我尊重他的意见。只是洛川年纪还小,我怕他走上歪路,可能这两年见的多了,就总有些担心。”
他没有坚持让白洛川参军,但是同期或者上峰总还是有些子弟进来,有些是好苗子,但总有少部分没那么好,没少招惹是非,有个别的连累的整个家都败落了。
骆江璟嗔道:“那是外面的孩子,我看你呀,应该多回家看瞧瞧自己的孩子。洛川的教育上,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咱爸?洛川虽然一直跟着我,但每年但凡有假期他都过来,不是我要送,是孩子自己要来,他孝顺着呢,老爷子心里明镜似的,不白疼他。”
白敬荣眼神里带了点愧疚,握着她的手道:“你受累了。”
骆江璟冲他笑笑,这是她的家人,亦是她的爱人,即便有小争执感情依旧不会散开。
白敬荣请了假,专门陪同白老去了京城治疗,骆江璟也陪同照顾,反倒是白老觉得不自在,在病房住下之后就赶着他们走:“我这边看护也有,医生也有,这么多人照顾着,也不缺你们两个,都回去忙自己的工作,整天在医院看我干什么?你们又不是主治大夫,我的病你们看着就能好啦?”
白敬荣还要说话,被一旁的骆江璟拽了一下衣袖,骆江璟笑道:“爸,您看,要不趁现在医生还在诊断的时间,咱们这两天出去走走吧?洛川也来了,他说他们学校离着这不远,咱们一起去看看?”
白老爷子果然听到之后又高兴起来,点头道:“好,洛川自己去看过没有?没有的话,咱们就一起去。”
骆江璟道:“没呢,他说等着您一起。”
现在医生还在会诊,白老这边办了住院只吃着药,身体都还好,骆江璟就给他请了两天的假,带着他一起去了学校。
暑假期间,有很多人都来京城旅游,京师大学前身是皇家园林的一部分,钟灵毓秀,这会儿不少家长带着孩子都特意来瞧一瞧,也是为了树立一个榜样,鼓励孩子们考到最好的学府来。
白老平时对这些地方也不怎么在意,但是这次不同,这是他孙子将来读书的地方,走起路来也带了一份得意,旁边的白洛川捧着一份手绘地图,爷孙两个一边走,一边还在小声为了路口方向争辩,白洛川让了他两次,也不干了,小声道:“您自己看啊,正南正北多好认,就应该往这边走。”
白老不听,坚持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