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尼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不由咋舌:“你想用赤燹珠解他的寒毒?”
楚晏道:“正是。赤燹珠极其难得,他所中的不过是一种奇毒,再厉害也终究只是寒气,催动赤燹珠之力,还能消融不了这寒气么?”
他忽地声音一低:“我要治好爸爸的病,解了柳静水的毒……我好歹也是一宫之主,怎么能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穆尼看不清他的神情,只从这语调里听出些低落来。
“刚回到西域那会儿,爸爸重病,柳静水一点消息都没有,教中还潜藏着很多萨那迦的人……我谁都依靠不了,我的祈祷连神明也听不到。”楚晏眼中映着那赤燹珠的火光,亮得像是一双星辰,“我夜里时常会做梦,梦到有个声音在对我说……除了别人的宠爱,我还有什么?”
穆尼皱眉:“洛萨……”
楚晏继续道:“等醒过来了,我也会问自己,除了别人的宠爱,我又有什么?爸爸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他有野心有手段,做了很多……很多让人恐惧的事,他自己都不喜欢,所以他想让我远离这些,一辈子无忧无虑,因为我是他和他最爱之人的孩子。”
“他一直护着我,也让所有人护着我……可等他不能护着我了,所有人都不能护着我了,我还有什么?”楚晏这时将目光投到了穆尼身上,“我不想有一天因为弱小和无能,失去保护我的人。”
穆尼被他这一望,心里猛地一颤,似乎明白了他这一眼的意思。
他不想失去的人里面,也有自己么?
看他半晌,穆尼最后撞开双臂轻轻抱了抱他,道:“自己留心,知道吗?”
“知道……”楚晏轻笑,“你们总这样……感觉我就是个不让你们省心的小傻子。”
可这种关爱担忧,到底是让他心里温暖的。
楚晏一想起身边众人,不由一笑,又道:“对了,你记得隔几日就送封信给爸爸,还有柳静水。”他们这些人爱担心的毛病,他是不指望能好了,那就尽量让他们安心些吧。
说完他拿起了那被冰包裹住的珠子,在雪地之中坐了下来。
穆尼看他已经准备运功,便悄悄走了出去。
赤燹珠的炼化十分困难,楚晏闭关了一个半月。一个半月之中,他每时每刻都在集中精力,可赤燹珠中的炎阳之气一点点化进他骨血之中作为补充,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他竟然丝毫不觉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