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到柳先生身边还有一个红衣人,穿着打扮不似中原人,身旁跟了几个高鼻深目的胡人,颇为奇怪。不知这人何种身份,他不敢随意开口。
“这位是西域浣火宫楚少主。”柳静水淡笑道,“先回去念书吧,不用送了,一会儿我要到剑庐一趟。”
那学生颔首道:“学生这便让人过去剑庐与韩公说一声。”
“嗯。”柳静水点头,随后又差人将楚晏的那三辆马车停好,一群人便一同走了一段路。
楚晏走在他们身旁,闻到这些学生身上也有一股极轻极淡的香气,清新怡人,又是与柳静水身上那种沉静的味道不太相同。见他们都如此讲究,楚晏不由纳闷。
实际上,这不过是隐山书院中人一贯的作风罢了。书院训诫中有一条,叫做“学文先学礼,礼人先礼仪”。因而这里人人都极重仪表,明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讲究得很。也难怪柳静水身上香料还跟楚晏的衣服首饰一样,要一天一换。
待行至书院学生日常念书习字之地齐贤楼,那几名学生才告辞离开,转身进了楼里。
柳静水便要带他们几人到安排好的住处,谁知走到拐角处,那楼里忽然传出一阵声音,跟锅里沸腾不止的水一般。人声嘈杂,乱作一团。按理来说,这齐贤楼乃是学生念书习字之地,应当极静才是。
这声音实在大了些,江浮月笑道:“怎么回事?是谁又在闹了?”
江浮玉亦是道:“柳大哥,他们是不是又要上房揭瓦了?”
柳静水哭笑不得,面上只是无奈地淡笑摇头:“失陪了,我进去看一眼。”
他走路带风,又毫无声响,明明看起来不快,却片刻就上了楼,循着那嘈杂之声的来处而去。
走廊之间有一个十岁出头的白衣小孩子正从某间课室之中跑出来,抬头一见到柳静水,顿时惊吓不已,连忙行礼问好。而后转身,走了几步便开始往来时的课室里狂奔。
柳静水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喊:“快闭嘴!肃静!肃静!先生来了!”
然而柳静水早已把那乱糟糟的声音听进了耳朵里。
等他推门而入,里面早已安静下来,简直鸦雀无声。里面那群十多岁的小孩子一个个都拿着书在那看,有的还眉头紧锁,似是在思考,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柳静水往里一站,目光朝里面扫视一周,眯起眼道:“怎么缺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