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水杯摔碎的声音。
难道是少年不小心失手打破水杯了?
想到这点的瞬间,郑弘逸猛的拧开卧室的门,将房门推了开来,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乎出了郑弘逸的预料。
入眼是少年站在窗边羊毛地毯前的身影,在他身前,之前遮盖的厚厚实实的窗帘已经被拉来,刺眼的阳光照进房间,窗前的他仿若是被囚禁于笼,渴望自由的金丝雀,拿着他能拿的所有东西,砸着那扇大大的落地窗。
浅色的羊毛地毯上,四散一地狼藉,散落的药片,碎裂的玻璃,己摔碎成两半的闹钟,而少年就那么赤着白皙的脚丫,毫无顾忌的踩在所有的东西之上。
莹白的足,柔软的地毯,狼藉的地面,闪着寒光的锋利,还有自他脚心下沁出的艳,从而留下串串的血印,整个房间,整幕画面像极了一副荒诞的油彩画。
看清所有一切,房门前郑弘逸只感大脑一空,他死死的抠着门槛,手背青筋暴起,红着目喝道:“住手,黎忻住手!”
听闻身后响起的怒喝,本就因打不开窗惊急砸窗的褚景然蓦地转头,见到的就是不远房门边双目赤红,全身煞气冲天,仿似彻底化身为修罗的男人。
看到这双赤红的目,看到这个陌生的人,头脑中有关于那一天所有的恐怖记忆,在这个瞬间全部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拥抱,亲吻,强迫,痛苦,无法挣脱,无法逃离……
剧烈颤抖着身体,褚景然眸中刹那满溢无尽的惊恐,他猛的拾起地上的碎裂的玻璃紧握在了双手中。
锋利的尖锐,正对房门前的男人。
别……别过来,别过来。
白嫩的手掌几乎是不费丝毫力气的,钳进了锋利的刃口之中,暗色的鲜血如开闸的洪水般自掌心涌出,顺着手侧,染红紧握在手中的透明玻璃,掉了下来。
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掉落在地毯上的声音在郑弘逸的耳边回响着,暗色的血,弥漫了他全部的视线,血,整个世界都是血。
脚下的地毯上,身后的玻璃上,少年的衣衫上,还有……那双他曾经起落于黑白琴键上,上天恩赐天生适合弹钢琴的双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