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安然还给我,还给我。
可那个拦在他面前,跟小动作护食般,向全世界宣誓所有权的少年再也不会出现。
邓安然死了,就在他的眼前。
杨宸安开始嗜睡,因为只有在梦中,他才能见到少年,哪怕只是令他痛不欲生的画面。
如上瘾的□□般,他自我的折磨着,梦中永远回荡的是当初他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自空中坠落,却无能为力的画面。
醒来睡,睡醒泪湿枕衫。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没有再梦到那幕,他恐惧,他不安,他怕自己无法在脑海中临摹出少年的模样,无法勾勒出他所有表情的细微,就在这般的焦躁持续了短短的一天后,他再次见到了他。
哭着努力笑着的少年,说我一定会救你的少年,屈辱的忍受着所有一切的少年,被摧毁所有信仰的少年,为了逃离,为了警戒,为了他们将来,亲手毁了自己脸的少年,那小小的后退中,世界彻底崩溃的少年……
那般虚无的影像中,杨宸安无数次想拽住那个为他付出一切,却几乎是被他小小的退步间,彻底推入深渊的的少年。
他崩溃的叫喊着,他狼狈的大哭着,他一次次的拦在少年面前,阻止着他走进那间书房,他咆哮着让少年放下手中的玻璃,甚至不止一次试图杀了曾经的那个想出所谓完美计划的自己,可一切于事无补。
徒劳的行尸走肉中,他如同一个看剧的路人,再次重现了那辈子最深的刻骨铭心。
那张被划花的精致脸蛋,少年张着迷茫的眸,若天使的降临般,自高空快速坠下,温热的血滴溅上他的脸,染红他的眸,粉碎他的全世界。
邓黎轩——番外
一个寒冷的雨夜,小小的男孩被女人藏在柜中,透过微开的柜门,在被满目朦胧不清的温热与紧攥全身的绝望痛苦中,他清楚的看到平时待他温柔轻笑的母亲,被那个疯子般的女人慢慢凌迟至死。
锋利的手术刀混合着鲜血,一刀一刀,一寸一寸,女人如同一个疯子般大笑着大哭着,母亲在冰冷的地板上痛苦的挣扎着惨叫着。
他不敢哭,不敢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任由着泪落满身,慢慢的他耳边的声音,愈来愈弱,愈来愈小,直至完全消失,一室的寂静中,徒留满地殷红的暗。
母亲死前永远无法闭上的眼,正对着柜门的方向,被抠出眼睛的眶,黑黝黝的窟窿混合着鲜血,看起来可怖又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