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达挣扎了爬了起来,“你是……我记得你……子熙,子熙他……”
话没说完,涕泪已下。谁能料到,在这种绝境里,竟然会是那人,派人来援。
那家兵也红了眼睛:“当年梁府一战,是你治好了我的腿伤。姜医生,莫哭,快快喝些水。咱们这就离开!对了,郎主还说,姜医生可以留信,说祖父过世,辞官返乡。这样便不会被朝廷责怪……”
“什么?!祖父他去了?!”姜达打翻了手中水囊,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月之事。”那家兵犹豫一下,“不过姜太医留下了一本医书,郎主命人刊印了。”
刊印是什么,姜达根本听不明白。不过此刻,所有激愤,所有悲苦都化作了浓浓恨意。若是没有司马腾,若是没有司马颖,若是没有这一杆汲汲于权势的司马族裔,他和祖父,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推开那家兵,他起身走到了书案前,飞快写下了一封辞表,扭头道:“要怎么离开?”
看到姜达终于振奋精神,那家兵不由长长舒了口气:“还有人在墙外接应,只要出了皇城,就能离开洛阳!”
姜达颔首,转身从书架上拿了几卷医书,又背上了药箱,才道:“走吧。”
夜色深沉,一支不怎么起眼的队伍,翻过高墙,越过城门,离开了这座支离破碎的天子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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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正传来消息,司马腾回到晋阳了!”梁峰扔下手中书信,叹了口气。看来洛阳之事,对司马腾毫无影响,甚至很可能还有些好处。否则这小子不会这么大大咧咧回到并州。
不过如此也好。没了这个碍眼的东西,姜达出逃的事情应该也不会有人惦记。回头等人到家了,就往府里一塞,说给自己治病,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想了想,梁峰扭头问道:“这次派去洛阳的人身手如何,靠得住吗?”
弈延道:“都是攻城陷营的能手,还有几个受过姜医生恩惠。领队的是张和,不会出错。”
梁峰一直有意培养特种兵,因此勇锐营中最为精锐的那些,确实练过一些后世特种部队才会教的东西,寻常几丈高的城墙根本就拦不住。张和更是从营中破格提拔的备选营长,对战术理解不差,人又机敏,梁峰亲自见过,对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微微颔首,梁峰道:“记得通知吴陵,好不容易从城中救出人,关隘那边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