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小顺子最后一句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阵碗碟敲碎的声响,接着便是重重的砸门声,“砰!砰!砰——”一声重于一声,伴着着疯狂呐喊尖叫,“来人,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张氏那个贱人——让我见皇上!”
那门板哐当哐当,摇晃地简直要震碎了一般,而左氏尖叫的嗓音仿佛要刺破人的耳朵,歇斯底里似失了所有理智,癫狂疯魔。
嬷嬷和小顺子似乎被吓傻了,良久才退开了一步,小顺子还仗着胆子吼道:“这里可是冷宫,还当你是贤妃娘娘啊!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见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理你这个罪妇,喊吧喊吧,喊破喉咙都没用的。”
“狗奴才,虎毒不食子,我儿是皇子,大夏自开国以来都没有杀过皇子,等他出来,看本宫如何处置你!不想死,给我去传话!”
左氏怒斥声传出来,小顺子连连冷笑,“做你的白日梦去吧!”呸了一声拉着嬷嬷走了,不管身后殿门重砸和叫喊之声。
当夜又急又气,又怒火攻心的左氏骂骂咧咧又哭哭啼啼一晚之后终于病倒了。
春日料峭,冷宫寒冷,第二日,淑妃带着宫女内侍,端着汤盅补品到了冷宫。
一个是消瘦枯骨,憔悴惨白,披头散发躺在床上如同女鬼一般;一个身着华丽的狐皮宽松袍子,手抱克丝珐琅雕花的精致暖炉,头戴衔珠灿金步摇,高贵典雅,嘴边沁着淡淡的笑容,柔柔地喊了声,“左姐姐。”
那一刻,露在素色被子外枯白的手骤然缩进去,紧紧地拧住被子,暗红的眼底射出愤恨的怒意,左氏哑着嗓子龇着牙,“贱人,看到本宫如此地步,你很得意?”
淑妃眼中那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目光在左氏眼中就是洋洋得意的嘲笑之意,高高在上地看着她的落魄。
翠婉搬了一把锦绣小墩子放在了床前,淑妃施施然地坐下,又接过翠婉手里冒着热气的汤盅,吹了吹,“姐姐病糊涂了,尽说胡话,妹妹是不会当真的。来,喝点热乎的吧,太医已经去宣了,马上就来。”
舀了一调羹小心地凑到左氏的嘴边,一点也不在乎左氏眼中越发恨意的目光。
可不想病了的人力气还不小,左氏终于扬起手一把掀开,汤碗翻了顿时撒了淑妃一身,翠婉一声短促的惊叫,“娘娘!”
宫女内侍顿时慌慌张张地进来,忙着给淑妃擦身身上的汤渍。好在汤已经不热了,没有烫伤。
“无事,不过是本宫没有拿稳罢了,不许到处声张。”淑妃淡淡地吩咐道。
翠婉不满地瞪了冷笑而视的左氏,不情不愿地应了,“是,奴婢再让人准备,只是您的衣裳……”
“换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