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劝阻无用,他又何必扫兴呢?
赵靖宜说:“皇上既然要南巡,沿路各级官员少不得要接驾,路线要如何安排,便尤为重要,所有一切皆以皇上安危为先。另有随驾后妃及官员需得另派送回京城,人手如何分配也得细细考量。不过这些倒是不急,等皇上拟定巡查地方,再做打算不迟。麻烦的则是……”
一听这话,夏景帝便眉目舒展了,和颜悦色地问:“麻烦什么?”
“谁留守京城。”
赵靖宜丢下一个炸雷之后,便留着夏景帝思索,踏着月色出了宫。
来公公送他出了养心殿,脸上愁苦地说:“王爷倒是走的干脆,皇上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赵靖宜停了脚步,转头看着这位老公公,此时月光下隐晦处,他的表情看不大清,只听到一个异于平常的温和声音。
“本王不过就事论事,公公伴驾多年,当知定有这么一日,皇上若执意南巡,朝臣们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早些提出来,也让伯父心里有个底罢了。”
闻言来公公缓了脸色,“王爷的用心,皇上定能明白的。”
赵靖宜一笑,嗓音低沉,“本王也有私心。”说着抬高了响声,“公公不必送了,进殿服侍皇上吧。”
来公公微微弯了弯腰恭送道:“王爷慢走。”
赵靖宜看了他一眼便大步离去,不过还未走两步又转身说:“来公公似乎与曹公公同乡,年岁也相仿?”
来公公不明就里,不过还是停了脚步回答,“是,咱们都从陈州吴家村出来的,曹公公还大杂家一岁。”
赵靖宜点了点头,似漫不经心地说:“曹公公曾跟本王提过,他年岁大了,也没有子侄,便在陈州阳山下盖了个院子,种些果树蔬菜,养些鸡鸭,将来用作养老,不过一个人终究寂寞,不知道将来公公愿不愿意与他做个伴?”
闻言,来公公的心跳顿时快了些,伴驾到如今他已到了极处,皇帝在慢慢变老,皇子们一个个年岁渐长,那一日的改天换地终究不会太远,若能平安度过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在来公公看来,睿王爷如今圣眷正浓,与两位皇子也相处融洽,还不让人有左右逢源之感,当然凭赵靖宜的功绩和地位,也无需这般,自是最最可靠的人了。
如过将来赵靖宜能拉他一把,他能寿终就寝的希望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