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一个傻瓜,怎样的一个人形兵器啊?
在十九世纪末,麻生秋也认识的金发兰波,也绝对不是这样的低情商男人,对方变异得太奇怪了。
“魏尔伦,创造你的人……他是谁?”
“牧神。”
“我问的是他的真名。”
“不清楚。”
保罗·魏尔伦对创造者的过去漠不关心。
凡事不影响他,他不在乎,他只是在看到“太宰治”对自己露出悲哀表情的时候,心里有一些不自在。
【我又做了有别于人类的行为吗?】
【这个小鬼……真奇怪。】
聊天都被保罗·魏尔伦聊死了,麻生秋也的视线从对方的脸上移开,这张神灵般冷漠的面孔下,是初通人性的灵魂,唯一温暖过对方的人也死去了。
他以前嫉妒的——就是这样的情敌啊。
“阿治,你会不会感觉我很傻,跟这种人同归于尽。”
“是挺傻的。”
见证了那场情杀案的太宰治一针见血。
当年秋也活下来的机会很大。
是秋也放弃了生路,用死亡撕裂兰堂、魏尔伦两人的关系,保全了作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
电梯里,麻生秋也耸拉着肩膀,垂头不语,太宰治却微微一笑,对麻生秋也说道:“你赢了呀,用你亲手在兰堂先生心口刻下的伤痕,赢了保罗·魏尔伦。”
麻生秋也涩然:“你是在讽刺我吗?”
太宰治说道:“我说的是事实,你希望我委婉一点?你当年的想法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麻生秋也的心脏抽痛。
太宰治情不自禁按住胸口,心脏里的感情是属于麻生秋也的,他从未体会过如此充沛而复杂的情绪。
“秋也,我很羡慕你……”
“你可以用尽全力地活一次,死一次,把自己的灵魂一并点燃,爆发出其他人无法企及的温度。”
太宰治说道:“我做不到,我的灵魂像是冰的。”
麻生秋也联想到太宰治的身世,童年会给人带来一生的影响力,而太宰治需要的是温暖的家庭,如同乱步的父母,用一个美满的家庭竖起保护的屏障。
越聪慧,越不幸,这个世界容不下那样的异类。
“那不是冰。”
麻生秋也的指尖用力,按压单薄的胸膛,心脏在手指之下的位置有规律地跳动着,维持着生命。
“是麻木,是失望!你应该生活在战争年代!”
“啊?”
“一个人无法改变你,成百上千的人也无法改变你,那就融入整个世界,让亿万的人的喜怒哀乐来改变你,你的背后一定要有推着你走的目标!”
“称霸日本的黑道什么的……”麻生秋也的眼前,“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黑漆漆的办公室迎接着他。
他在黑暗中笑道:“太小家子气了,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