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大多还在懵圈,不过内阁的几个人精子大多反应过来了, 都纷纷上前恭贺宫九。
哪怕是一开始就倾向太平王府、为太平王世子的储君之位劳心劳力至少十年的两位,也捏着鼻子上前来道贺。
接下来又有反应过来的、
又有虽说还没反应过来但很识相地跟着人精子们走的……
总之, 满朝文武一时间欢天喜地、其乐融融。
还不像之前听到皇后有孕时的那般, 便是欢喜都夹杂着几分忧心。
就在大家贺过喜过,正要告退各自忙活去的时候, 宫九又仿佛才忽然想起来似的:
“皇嫂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既然是皇兄嫡长,又还兼祧着我母妃一房,承继香火一事毋庸置疑, 只不知是男是女……
皇兄原也应了我,不管他能有几个孩子都会个个分我一半,可就皇兄夫妻这效率……
不过民间如今也许女户、也许无子女儿招赘继承家业了;
想来众位不至于偏要将我皇家歧视对待了罢?”
宫九这话一出, 不知道多少人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偏偏这欢喜闹腾之声都渐歇了的朝堂却又忽的热闹了起来, 仿佛也没谁有啥异样。
至于说离宫九最近的几人,都似乎没听到他的说话,每一个正面作答的?
这不是声音太过嘈杂,他们又是一群“敕封”和“赐婚”都能听混淆的老朽,这听漏那么一句半句的,也难免嘛!
不过倒也不是个个都老背晦了的。
右佥都御史严大人就正当壮年,
虽没赶上最先恭贺宫九喜得良缘,
却是最先想到双喜临门和讨喜酒喝的。
这会子也是最先乐呵呵表示:
“前些日子皇后殿下精神极好,召着京中命妇屡屡聚会,不只对新成立的‘妇女联合救助会’等多有关怀,就是在公主成亲一事上,也早有定论:
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公主成婚不算下嫁、只为下降,驸马也非娶妇、乃为尚主。”
这右佥都御史当年青年探花、跨马游街的时候,也是个俊秀清隽的美男子。
就是这些年下来,纵使公务繁忙,却有慈母贤妻贴心照顾,竟是成了个微微发胖的体型。
好在他原先底子好,发胖之后也不嫌臃肿难看,只是越发显得温和敦厚了起来。
偶尔耿直一下也不太惹人厌的那种。
然而平时耿直一下并不惹人厌,偏偏这会子笑得慈眉善目温柔可亲的,还对各家夫人在皇后聚会上都说了啥、又是如何含笑默认的,都说得清清楚楚、一字不错,显见是个对大家都极为敬重关注的实在人。
看在满朝文武眼中,却忽然面目可憎了起来。
只那严大人还浑然不觉,笑呵呵地将众位上官同僚的家眷都点名“吹捧”了一番之后,又肃容正色:
“如今民女、臣女有正当合法缘由时都能顶门立户,自然不能反倒苛待了君主之女。”
“总不能只想着要求君上实现‘司法平等’、只想着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却又不肯令其享受普通平民百姓都能有的合法权力吧?”
“司法平等可不是这种平等法!
没得拉高了平民却要反过来踩低了君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