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车子后座这点狭小的空间根本不够他蹦跶的,所以他就将自己快溢出胸口的欣喜汇集在一起,“吧唧”一口亲在了中原中也脸上……不对,被他用手挡住了。
中原中也瞪了一眼还带着热意的掌心,脸上露出一副厌恶至极的样子来,嫌弃道:“噫——你恶不恶心!”
“哪里恶心了哪里恶心了?”萩沢让一双眼睛睁得溜圆,“亲亲你怎么了!”
中原中也:“……”
萩沢让还嫌不够,故意说:“你不给我亲我去亲阿纲哥了!”
中原中也哪还听不出来他这话是真是假,若是他继续冷言讥讽,这家伙非但不会被吓跑反而更加蹬鼻子上脸。
这么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撵苍蝇似的挥挥手,漫不经心地说:“哦,那你赶紧去啊,你要是跑得不快追不上人家,这不还有车呢嘛,跟竹内说一声就行。”
萩沢让咂咂嘴,琢磨着他中也哥醋意蛮大气性也不小,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
尽管是第一次见,可萩沢让依旧有办法应付这一招。
“我只是开玩笑嘛。”萩沢让果断服软,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戳了中原中也的雷点,可事情因“哥”而起,那就干脆一棍子全打死算了。
于是他直截了当地说:“既然中也哥不高兴,那我就再也不这么称呼别人了,好不好?”
就算是毛栗子扎手也要使劲掰开来,拨开壳吃到脆甜的栗仁才算胜利!
他这么坦坦荡荡直白又干脆,中原中也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他都有点替自己羞耻。
看看他之前都说了些什么玩意儿?
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阴阳怪气的,有必要吗?鸡毛蒜皮大的小事斤斤计较个什么劲啊?什么时候他竟然变成这样的家伙了?
中原中也在心里反复唾弃自己,忍不住摘下帽子盖住自己的脸,摆足了一副“自闭中勿扰”的姿态来。
萩沢让却不让他当鸵鸟。
“这里就我俩在,中也哥就告诉我嘛。”他纠缠道,“你得告诉我哪里不对,我才能好好改啊。”
中原中也有些烦躁地舔了下嘴角,眉间可见不虞,“你没有哪里不对。”
然后他又超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不就是……不就是萩沢让多看了沢田纲吉几眼,夸了他“漂亮”,还颠颠地管人家叫“哥”么……
这样一想……
难道他真的像萩沢让说的那样……吃醋了?
……等等,他为什么会吃醋?
难道他还对萩沢让这臭小鬼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
……?
…………??!
晴!天!霹!雳!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好像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得褪了色。
以往被他刻意忽视甚至回避的东西,如今却是蜂拥而至,一时间竟将他的大脑塞得满满当当,半点空隙都不剩下。
对同床共枕接受程度良好,他说服自己那是客观条件受限;纵容亲亲抱抱挨挨蹭蹭,他说服自己那是萩沢让幼时缺乏家人关爱,如今全部倾注到自己身上来了;对萩沢让的亲密不排斥,甚至自己也会主动亲近他,他就说服自己那家伙还小呢;答应萩沢让不离开他,不丢下他,又说服自己那是担心这家伙胡思乱想乱发疯,他得将人看好才行……
可既然他都能接受萩沢让是因为年幼不懂事,对自己的喜欢模糊了亲情和爱情的界线,所以才对他如此亲近和执着,那他为什么就不能正视一下,试着去解决这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