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斗志满满,却是没注意到扣着他手的萩沢让,一双眼睛深邃无光,神色晦暗不明。
德国此行圆满结束,萩沢让和中原中也又动身前往意大利。
上飞机前,萩沢让见中原中也一直抱着一本催眠相关理论的厚书在看,下颌线锋利如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间不自觉地蹙起,神情颇为认真。
萩沢让也不出声,就这样托着腮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大概十分钟后,中原中也终于忍不住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看我干嘛?!”
“看你呀。”萩沢让笑眯眯地道,“都说一个人认真的样子最好看,我也这么觉得。”
中原中也耳朵一热,已经被分散的注意力再也无法集中,他干脆将书放到一边,摘下帽子盖在自己脸上,苦恼地呻.吟一声。
“一尺厚的任务报告都没这东西磨人。”
他看了十分钟,也不过看了三页,而且还在同一个地方反复浏览了几遍,就这样也没能在脑子里留下丝毫印象。
萩沢让半点不觉意外。
“纯粹理论的东西确实很枯燥无味,不过万事开头难嘛。”他安慰道,“你也不用成为理论大师,而且比起理论,直接上手实践对你来说可能比较好。”
“我知道……”中原中也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可是,如果万事不懂的话,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啊。”
萩沢让去勾他的小指,勾住后顺势缠了上去,握住他整只手,一边把玩一边说:“所以我说了会帮你啊,中也哥不用那么着急,还有两年的时间呢。”
“我知道。”
中原中也与他对视一眼,忽地抬起手弹了下他的脑门儿。
萩沢让不明所以,“怎么了?”
中原中也耸了耸肩,轻描淡写道:“没什么。”
虽然港口黑手党已经在西西里划出了一块港口地盘,但他们正经做生意的公司并没有开设在西西里,而是在罗马。
因此萩沢让和中原中也此行先是去了罗马。
大概一周后,他们正准备动身前往西西里巴勒莫时,接到了港口黑手党本部的消息——太宰治叛逃。
中原中也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他又没多加掩饰,所以面上多多少少就带了些出来。
不过好在听到的不是“处决”的消息,他莫名松了口气。
可回过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为那个讨厌的家伙提心吊胆,平日里最看不惯且厌烦太宰治那条青花鱼的,不就是他中原中也吗?
都说祸害遗千年,那家伙成天叫嚣着“想死想死”,热衷于各种作死以及踩雷的事情,可他还不是好好地活到了现在吗?
所以他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个人担心???
蓦地反应过来的中原中也被自己给恶心了一顿。
这个总是在人雷区蹦跶的家伙,中原中也想收拾他一顿还不敢下手太重了,反正不可能将人打死——死了不就正好合他的心意了吗——可打个重伤或是半残又会耽误工作任务,想揍他一顿都得拿捏好力度,说又说不过那个嘴皮子利索脸皮又厚的家伙,与那个家伙搭档这么些年,可憋屈死他了。
可转念一想,如今混蛋太宰叛逃了,那中原中也就更有理由放开手脚揍他甚至是杀了他啊!
中原中也心下一松,紧跟而来的就是一种终于不用和那个混蛋搭档,摆脱了纠缠许久的麻烦的畅快,当下就决定了回去之后要开一瓶好酒好好庆祝一番!
萩沢让对此倒是没太多反应,要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估计才会稍稍分些心神出来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错。如今一切都照着他之前与中原中也说过的那样发展着,自然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关心在意的,还没考虑今晚和他中也哥吃什么来得上心。
巴勒莫。
前段时间,西西里黑手党内部掀起了一场小规模的骚乱,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被平息了下去。
但来欧洲之前,森鸥外和萩沢让一商量,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避开那个时段。
因为这场骚乱多少与彭格列下一代继任者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