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那出发前一天,太宰来我们家……”
萩沢让漫不经心地道:“治哥察觉到我们俩被同时派往欧洲有异,就直接来找我了。他知道‘人间失格’在我这儿就是最好的筹码,所以如果他上门的话,我自然会给他透露点消息。”
“我们俩既然能一起行动就意味着森医生有拆伙‘双黑’的打算了,再一听我们的目的地是德国,治哥就差不多知道我们这次是来干嘛的了。”
“所以就让治哥和森医生他俩去斗吧,忙完中也哥的事情,我们再去意大利转一圈,一切顺利的话,还能去法国酒庄住一段时间,不好吗?”
中原中也:“……”你们三个棋都下到赛末点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忍了忍,中原中也还是问了出来:“他们真的不会……?”
“放心,要是治哥的动作快,他的‘酒友’也能安然无恙。”
“酒友?对了,你说他的朋友……”中原中也到时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萩沢让:“他的两个酒友,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前者是港黑基层人员,后者是港黑情报人员,不过后者还有一重身份……”
中原中也脸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表情了,他觉得就算萩沢让说太宰治的酒友是政府派来的间谍他都不会……
“异能特务科派来的间谍。”
“…………”你看,他说什么来着?
“什么东西啊!!!”
中原中也咆哮着,脑门儿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情绪激动得差点把坐在他腿上的萩沢让给掀下去。
瞧着中原中也又恢复了活力,萩沢让高兴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角,声音欢快道:“你知道吗?一开始这个坂口安吾的目标其实是我呢。”
“?!”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羞恼,就被这句话搞得又惊又怒,“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是跟你提过吗?我帮森医生提供过港黑叛徒的清单,坂口安吾就是我那张清单上的漏网之鱼,但当时森医生说他自有打算,后来我就没有管了。”
“从美国出差回来后,我和森医生进行了一次谈话,就在那个时候确认了那家伙与异能特务科有关。”
“森医生想要拿到异能特务科签署的异能营业许可证,那就得留着坂口安吾给那边传递消息,只是他却是不能让坂口安吾有接近我的机会的,于是就将他踢给了治哥——当然,他也没告诉治哥坂口安吾的真实身份。”
“坂口安吾也聪明,见我要么出差要么就跟你缠在一起,根本没他近身的机会,他干脆转换目标瞄准治哥。可治哥本来就是个滴水不漏的,坂口安吾要是稍不注意,或许还会被治哥抓到小辫子从而套出异能特务科的情报呢——这也是森医生的目的。”
“此路不通,好在他这个时候也混进了情报部——当然,也是森医生怕鱼儿跑了,干脆舍点饵料放他进笼。只是没想到这个坂口安吾最后和治哥成为了好朋友……”
中原中也一脸麻木:“…………”
“坂口安吾那样的身份也能瞒治哥这么久——当然,或许治哥已经发现了,只是在事态超出控制之前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比起港黑,朋友或许对他更加重要。”
“坂口安吾当然不是个简单货色,他背后还有异能特务科作为靠山,森医生想要异能营业许可证,自然不会动他。剩下来的就是那个织田作之助了。”
“若说这个织田作之助是个港黑关键人物,能够像中也哥牵制我一样牵制住治哥,那么森医生那个老奸巨猾的黑心老板未尝不会留下治哥给他打工。可关键在于,织田作之助就是个港黑里多一个少一个都没人关心的基层人员,一个开始向善、不肯再杀人的前杀手。如果不是脱离港黑代价惨重,他估计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说不定他若是向治哥开口,后者帮他一把的同时自己也跟着跳槽了也是很有可能的。这样的人……森医生留着他干嘛?”
“而为了打掩护,也因为某些家伙的恶趣味,他们离开之时,或许港黑还能收到一份‘大礼’。”
“与其毫无防备地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不如做好准备主动出击。可我想不通的是,森医生早就有此打算,却还是将治哥提拔到了干部,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一个直属部队小队长叛逃,和五大干部之一的高层叛逃,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后者无论是对港黑内部还是港黑以外的影响都要大得多。这样也就算了,甚至还让他进入了情报系统……一点都不怕治哥叛逃的时候把港黑高层的罪状以及证据整理成大礼包吗?通过坂口安吾将‘大礼包’送给异能特务科,自然就能让他们帮忙洗白自己和织田作之助的身份了呀!最后港黑是伤筋动骨给叛徒做了嫁衣,森医生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才对,难道是老糊涂了?”
“当然他对治哥抱有期望不是不能理解……可指望治哥会对港黑有归属感?别逗了,那个人哪怕当上首领都不会有这种东西。”
中原中也:“……”
“所以这些年港黑的脏生意我一点都没沾,就算需要动手的也是由森医生那边的人出头,实在迫不得已,也要具备正当性或者及时销毁证据。”
萩沢让对一脸懵比的中原中也谆谆教诲道。
“治哥唯一保有我动手的证据,就是当年gss刑讯室内,我用异能力杀了我妈妈的录像。那份录像我自己也保存了一份完整的,从头到尾,包括了她对我的刑讯——当然,只有影像没有声音。‘因不堪折磨而异能力暴走’这样理由非常好用,可光是砸两颗钉子是不足以导致异能力暴走的,所以我才会激怒她让她动用更加过激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