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得很快,一转眼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幸村在毕业后再次回到当初的研究所工作,幷以出色的成绩成了研究所的负责人;而越前,也在他细致的照料下从当初的小孩儿长成了稚气未脱的少年。
因爲榊当初的提醒,幸村一直没让越前去学校读书,所有的知识都由他一点点传授。但如今越前大了,也没有人来追查过当年的事,幸村开始考虑起让越前去念书的事情。
毕竟,每一次看到那双漂亮的猫眼目送同龄人三三两两走过家门口时眼中的艶羡,幸村都觉得不忍心,他不能把这个孩子像鸟儿一样永远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他还是希望越前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哪怕越前如今的知识水平已远超同龄人,幸村还是决定把他送去迹部就读的冰帝私立学院,从初等部一年级读起。
其实,幸村这麽做也有自己的私心,因爲他感觉到越前对自己的依赖已经超出了父子的范围,而他自己也开始有点摇摆不定——他到底把这个一手带大的孩子放在什麽样的位置?是儿子,还是别的?
至少,不会有父亲在儿子这麽大了还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不会抱着儿子入眠时总会有心荡神驰的感觉,不会睡前和起床后都有亲吻,哪怕只是吻在彼此的脸颊。而且,榊也警告过他,他和越前之间,亲密得有点过了。
爲了照顾越前,本该今年上高等部一年级的迹部不顾父母的阻拦,硬是留级一年。迹部不再跟着幸村学习已经很久了,在一次不经意间目睹对方搂着越前将含笑的唇印在白晰的前额之后,他开始莫名讨厌起这个聪明绝顶又俊美无比的男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越前与他就读同一所学校,是他一手促成的。
迹部很清楚幸村一定是知道其中曲折的,但他无所畏惧,因爲他很确定自己是不想让越前一直待在幸村身边的。他不把越前当弟弟看待,也已经很久了。
新生入学的第一天,迹部是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的,等下课铃声刚一响起,就直接冲到越前班上抓人。那时候新生们都还没有离开,相互搭着话以增进友情,越前长得比女生还精致几分,自然是腥斯刈⒌慕沟恪K约2砍褰荒昙督淌铱吹降牡谝荒痪褪窃角氨缓枚嗪熳帕车呐г诘敝校涣车拿H弧?/p>
憋着一口气大步走过去,分开女生们走到越前身边,迹部长臂一挥将他搂在怀里,眯起深蓝色的眼眸对四下投去警告性的一睹。好不容易把越前从幸村那里带出来了,他可不想一转眼就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竞争者,还是防患于未然比较好。
没料到迹部会突然出现,越前楞了楞,仰头望着那张随年龄增长越发俊美张狂的脸,微蹙着眉小声嘟哝道:“景吾……你怎麽来了?”当着这麽多人的面,他不太好意思叫迹部哥哥,只能含糊的叫了一声,在外人听来更象是直呼名字。
比起越前,迹部的长相明显更对女生们有吸引力,再加上他与生俱来的张扬贵气,惹得一群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捂着嘴发出惊呼,挤挤挨挨的靠上前去想要搭话。只不过她们的主动在此刻的迹部看来根本就是一种挑衅,不悦的拧起眉眼,沉声道:“干什麽?他是本大爷的,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否则本大爷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从小跟迹部一起长大,这种宣誓主权性质的话越前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自然习惯性的无视掉,只是当看到所有人都露出好惊愕的表情时,他有点不自在的推了推紧搂自己的手臂,皱眉道:“你到底是来干什麽的?再不说我回家了,爸爸说今天晚上要亲自下厨替我庆祝的。”
听越前一提到幸村迹部就觉得不太爽,忙摸了摸他的发,笑道:“来接你去个好地方,快跟我走。”三两下收拾好课桌,把越前的包往肩上一搭,搂着他就走。快走到教室门口时,迹部回头对一群呆楞楞的学生傲然哼道:“谁要是没长眼敢欺负他,小心本大爷让你们在冰帝呆不下去!”
“你刚才的话听起来就像个土匪,不要总搞得我会被人欺负一样,还差得远呢!”被迹部拽着手快步朝前走,越前一边走一边轻声抱怨。从小迹部就是这样,好不容易和自己出去玩一下,却总是像狼一样戒备着每一个想要靠近他们的人。如果不是一起长大知道迹部就是个普通人,他真的要去猜测对方是这个世界里另一种很稀有的存在——哨兵了。
对越前的评价不置可否的低哼一声,迹部脚步不停,拉着他走到网球部训练场才停了下来,然后回头用得意的目光注视着微微瞪大的双眼,勾唇笑道:“总是一个人对着墻壁练习多没劲,来我的网球部吧。”
知道也一直很羡慕迹部是冰帝初等部网球部的部长,原本越前还琢磨着怎麽向他开口申请加入网球部,却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仰望含笑注视自己的深蓝眼眸,越前有点感动,却不愿表露出来,撇开眼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总一个人打,爸爸有空的时候也会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