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当作会客使用的日式庭院没有了以往优雅平和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的压迫力刺得人皮肤隐隐发痛。为了尽量减少这种紧张气氛对周遭的影响,也因为接下来要谈及的事情不便被更多人知道,国常路挥退了臣属,只留下了越前、周防、龙雅,还有感知了异变匆匆赶来的青王。
宗像没有亲眼目睹刚刚那场交锋,对他而言龙雅不过是一个外来者,提点对方遵守这个世界的秩序是他的责任。“越前龙雅,你虽然非我族类,但既然来了这里,我就不允许你擅自挑起争端。”说完转眼看向神情漠然的周防,他面上飞闪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说话就更不客气了:“还有你,周防尊。作为赤王,难道你脑子里除了打打杀杀就没别的事情了?十束多多良的死还没给你教训吗?”
“好了宗像,你也稍安勿躁吧。”虽说之前阻止了周防和龙雅也成功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地盘,但国常路不认为已经弹压住了两颗随时还会爆发的炸弹,连忙出言打断了青王接下来长篇累牍的说教。轻拍越前的肩膀,从唯一留在此处的臣下手里接过医疗箱,他微微笑道:“你哥的血还没止住,也不知道人类的药对恶魔族有没有效果,你去试试吧。”
血族下口的地方往往都是颈部大动脉,而越前当时咬得又狠,龙雅颈上两个深深的圆洞里不断有血液涌出,基本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看到龙雅这样,越前不自觉感到一阵心虚,抱着医疗箱慢吞吞挪坐过去,嚅嗫道:“还疼不疼?”
“疼,疼得快要死了。”对于弟弟,龙雅一向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就算还在气恼他之前忤逆了自己也依然松缓了神色。低头看看被血弄得湿漉漉的衣服,他不让越前继续靠近,抬头对国常路道:“老头,给我找套干净的衣服,我要洗澡。”
“那你下带他下去吧。”回头对臣下点了点头,黄金之王向来威严的语气里反常多了几丝客气,惹得熟知他个性的宗像不由得向那个人多看了几眼,眼底有掩不住的疑惑。可黄金之王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宗像的目光,吩咐完了之后又对越前道:“龙马,你也去吧,你们兄弟俩很久没见面了,是该好好说会儿话了。”
觉得这个老头还算识趣,龙雅满意的扯了扯唇角,瞥了一眼微微蹙起眉心的周防,起身抓着弟弟的手腕,懒懒笑道:“走吧小不点,陪哥哥洗澡去。”
“我才不要陪你……”一只手被龙雅紧紧扣在掌心,越前只得用另一只手抱紧医疗箱,踉跄走出庭院,不甘示弱的道:“说好了,我现在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要留在这里。”
“谁跟你说好了的?”等到那位至始至终带着面具的臣下把他们带进房间,龙雅一脚踢上门,一边慢慢脱着衣服,一边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盯着渐渐浮起不自在的金琥珀猫眼。三两下脱了个*光,他走进浴室去放水,回头对面色微红的弟弟道:“别以为那个老头是老爸的朋友我就会听他的,他还不够资格。”
“反正我现在是不会走的,你说什么都没用。”才不理会龙雅语气里隐隐透出的冷意,越前撇撇嘴,恰好听见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走过去开门一看,见刚才离开的面具男又回来了,送来了给龙雅更替的衣物,他小声说了句“谢谢”。
听到这一声谢,戴着兔子面具的男人没有像刚才那般沉默不语,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用压得极低的嗓音道:“与其这样无意义的沟通,不如赶紧带他来庭院,他会放手的。”
目送男人修长的背影远去,越前忍不住微微蹙眉,眼底难掩困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身份绝不一般,不可能是黄金之王的臣下那么简单。但此时追上去问个清楚是不明智的,因为龙雅已经冲洗完毕,他还不想拖累别人。这么想着,他回头,恰好看见龙雅光着身子大咧咧的走了出来,也不管颈上还在滴血就这么一*股坐到沙发上,顿时气结:“遮一下会死吗?”
“小不点你又不是没见过,脸红做什么?”面对弟弟,龙雅基本上一直都是那么一副欠揍的笑容,这次也不例外。捞住兜头丢过来的衣物,他也不急着穿,勾勾手指道:“快过来帮我疗伤。”
的确是不忍心再看到那鲜红的血液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涌,越前抿抿唇强忍气恼,去拿了张干净的毛巾替龙雅擦掉胸口的水渍和血渍,取出止血药粉细细洒在自己制造出的伤口上。可无论怎么涂依然不起效果,他有些慌了,微微颤抖着手按住那两个血洞,颤声道:“止不住,怎么办?”
“别哭呀……”原本只是想试探下弟弟,看看他是否关心自己才故意放任伤口不管的,此时见他红了眼圈一脸张皇的模样,龙雅不忍心了。抬手在伤处一抹,让涌出的血液结痂成疤,他一手把越前抱坐到腿上,凑过去吻了吻含着泪意的猫眼,柔声道:“你看,这不就没事了?”
“你这个……”幡然悟到龙雅从头到尾就是在逗弄自己,越前气得磨牙,抬起双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低吼道:“混蛋!你这个大混蛋!”
望着在气恼中涨得通红的精致面孔,龙雅眼色微微一深,俯身吻上弟弟柔软的嘴唇。这一吻吻得很深很重,*意*吸之后,他不顾越前的抗拒,将舌尖抵入温热的口腔,纠*良久。“跟我走吧,小不点。”眷念*磨着被自己吻到微肿的唇瓣,龙雅紧紧盯着已有些*散的猫眼,沙哑的嗓音里多了一丝恳求:“从今以后,你哪里都不要去了,就留在我身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