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硬气的回绝,但事关夏尔,越前不能不在意。满眼疑惑的瞥过微微弯起的金绿眼眸,他皱眉哼道:“什么代价?先说好了,我没有钱,也不会像夏尔那样给你提供什么绝顶好笑的笑话。”
“这样啊……那看在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的份上,就来个简单点的吧。”冲越前招招手示意他来自己身边,等到不情不愿的少年慢吞吞爬过来之后,葬仪屋抬手用食指轻轻挑起他小巧的下颌,拇指指腹在粉红柔润的唇瓣上抚摸了片刻,轻笑道:“一个吻,换一个答案。但我先说清楚了,敷衍了事的话,我也只能看报酬作答了。”
绝没想到葬仪屋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越前愣了愣,目光却不自觉落到微微扬着的,淡色的嘴唇上。他不是不懂怎样亲吻,亲吻一直存在于他和龙雅之间,只是换了一个对象,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有点紧张,甚至感觉双颊发烫。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决定为好友打探更多的消息,他用力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凑近,贴上微扬的薄唇。
原本,这个要求是带着点玩笑性质的,葬仪屋早已决定就算越前拒绝也会尽数告之,却不想单纯的少年还真的吻了上来。嘴唇贴合的一霎那,似有异样的情愫拨动了心弦,让他不由自主抬起手按住越前的后脑,闭眼用舌尖去汲取柔软唇瓣上的温暖。
越吻下去就越感觉不满足,葬仪屋尝试着去舔咬越前的下唇,立刻感觉臂弯里的身体轻轻一颤,变得僵硬。微微睁眼,见近在咫尺的猫眼里流露出难掩的慌乱,他后仰,翻身将越前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看着些微朦胧的金琥珀眼瞳,他舔着唇,回味着方才绝佳的触感,哑声低笑道:“这该不会是你的第一次吧,小东西?”
“……什么?”思绪还有些混乱,越前茫然看着葬仪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扭头不甘示弱的哼道:“谁说的?我和龙雅早亲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还差得远呢!”
“是吗?”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恰好睹到从越前领口滑落出的项链,葬仪屋伸手握住,在指间把玩了片刻,淡淡笑道:“你那个堂兄……还真是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啊。行了,既然收到了这么好的报酬,就说正事吧。”
眼看终于要得到真相了,越前胸中的一块大石落地,才想爬起来坐好,却再次被葬仪屋压到床上,并且从身后被紧紧搂住。后颈传来没有温度却柔软的奇异触感,他听得低沉的嗓音道:“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我怕我会哭鼻子,小东西还是不要看了吧。”
“克劳迪娅是凡多姆海恩家族历史上第一个女伯爵,在她的少女时代,我们便已经相识了。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即便当时我们彼此都有好感,她依然清醒的认识到,身为死神的我不可能与她走到最后,她也不会为我抛下整个凡多姆海恩家族。从她嫁人的那天起,我们便不再见面,直到她临终时,我作为回收她灵魂的死神出现在她身边……”
“她看到我时,她说,她这一生从未忘记过与我之间的情分,只是不愿意自己在我面前渐渐苍老。她说,身为王室的番犬,她知道凡多姆海恩家族看似风光,实则行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她此生一直小心翼翼,活得太累了。所以,她请求我,至少能保护凡多姆海恩家的继承人平安终老。”
“我答应了,并留下她的一缕头发作为纪念,亲自送她入葬。我遗落在伯爵那里的那条链子,每一块纪念章里,都收藏着我迄今为止的生命里遇到的,对我而言是特别存在的人的遗发。”
“但是我并没有谨守住这份诺言,克劳迪娅的儿子文森特被人加害了,死在熊熊大火之中,被烧得尸骨无存……”
静静的听着葬仪屋用极为克制的声线平静诉说,直到悄无声息良久后,越前这才开口道:“所以,你才会对夏尔加以照顾吗?那你在船上为什么还不顾他的安危把他丢出去?你这是食言!”
“我答应克劳迪娅的,是保护继承人,并没有食言。”慢慢松手,任由越前坐起身皱眉瞪视自己,葬仪屋眼底多了一丝冷淡,继续道:“看你的样子,你是知道的,现在的伯爵是文森特一对双生子中的弟弟;被作为祭品召唤出那个执事的,才是哥哥。不过,同是克劳迪娅的子孙,我也是有照顾的,一次次的提醒他,人的灵魂只有一个,要他珍惜,但他听不进去。”
“你这是狡辩。”并不接受葬仪屋的说辞,越前拍开朝脸颊伸来的手,冷冷道:“既然夏尔的哥哥已经死了,他就是凡多姆海恩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你应该遵守承诺好好保护他,而不是让他遇到危险。”
“谁说的?”唇角微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葬仪屋回望写满控诉的猫眼,说出一句若有所指的话:“给克劳迪娅的承诺,我这些年从未忘记过,也一直在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