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格雷尔已一跃而起,挥舞链锯调出两具尸体的走马灯。起初,皆是尸体生前普普通通的人生经历,可到了最后,却是一幕幕匪夷所思的画面,让他不禁惊叫:“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本应与死亡同时迎来终结的走马灯剧场,由于小生为其衔接了虚假记忆而不得完结。结果,产生错觉的*体以为人生仍在继续,最终以没有灵魂的方式再次徘徊于世。”看着一张张面露惊愕的脸,葬仪屋淡淡望着某个角落,语调平静:“重新觉醒的他们会本能的追求自己缺失的东西,寻求灵魂,并想为此撕开生者的肉体,以便能长期利用没有结局的走马灯剧场。”
“也就是说,他们是冲着我们的灵魂而来的?”紧紧盯着葬仪屋的脸,夏尔恍然大悟,但随即又疑惑的皱眉,追问道:“不是说只有人类才有灵魂吗?那午夜茶会……”
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葬仪屋瞥过夏尔,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仍自顾自的,用近乎叹息的语气道:“但,他人的灵魂终究不能成为自己的。”走过去搂起一具躺倒在地上挣扎的女尸,他像对待宠物般搂着慢慢摇晃,继续道:“没有自我意识的肉体人偶,既非生者也非亡者的诡异人偶,被精心保存的肌肤如同生前一般白皙如蜡,既不会喧嚣,也不会说谎的嘴唇,比活着的时候更要美丽,不是吗?”
身为一个正常人,夏尔当然无法接受这样的谬论,咬牙道:“真是叫人作呕!”
“竟然不懂欣赏这份美,看来伯爵还差得远呢。”笑吟吟的看了夏尔一眼,再次将目光投向角落,葬仪屋别有深意的勾了勾唇,“还有人抢着要这些肉体人偶呢。它们感知不到痛苦与恐惧,只会一味的寻求灵魂,吞噬生者,怎么样,简直就是顶级的武器吧?那些疯狂的家伙说想看看它们到底好不好用,我才在这艘游轮上安置了同等数量的人类与人偶,想以此来做个试验。让他们互相残杀,看看哪方能生存到最后……”
“身为死神竟然擅自篡改死亡,干涉人类的生死,绝对不能被饶恕。”压抑着心中早已剧烈翻腾的怒火,忍足抛下越前,缓缓走出藏身角落。微眯着金绿色的眼,他冰冷注视面对指责一脸无所谓的葬仪屋,沉声道:“修·布瑞恩,你的行为已违背了死神族的原则,立刻束手就擒,跟我回母星接受审查。若有反抗,杀无赦!”
不等忍足说完,格雷尔已高高跃起,将链锯劈向葬仪屋头顶,再次被卒塔婆挡住。与此同时,罗纳德和塞巴斯蒂安也动了,趁格雷尔在前方牵制,纷纷袭向葬仪屋看似毫无防备的后背。但死神和恶魔明显不是一路的,塞巴斯蒂安先一脚踹开罗纳德,紧接着抬腿扫向葬仪屋的头颅。
不愧是被称为元老级别的死神,葬仪屋当真了得,甩开格雷尔的瞬间还能用卒塔婆挡住塞巴斯蒂安全力的一击。面对双方都想带走自己的局面,葬仪屋发出两声嘿嘿的怪笑,道:“简直就像是狩猎兔子嘛。那么……来看看谁是被狩猎的兔子吧。”
两位死神,一位恶魔同时腾空跃起,一番激烈的交锋却是哪一边都没能占到好处,葬仪屋在击退他们三个后仍稳稳屹立于大厅中央。相比独自作战的塞巴斯蒂安,死神这边忍足尚未行动,格雷尔和罗纳德显得狼狈,越发不肯罢手,相互对视一眼决定再次正面交锋,他俩同时举起死神镰刀袭向葬仪屋。
号称能切断任何物体的死神镰刀面对一根破破烂烂的卒塔婆一点用处都没有,无论两位死神如何用力,都不能将其斩断,惹得旁观的忍足微微一眯眼,神色变得越发难看——莫非……
接下来的一幕证实了忍足的猜测——卒塔婆上泛起金绿色的光芒,葬仪屋只是轻轻一挥,便将两位死神扫落在地;当光芒淡去之后,他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把最正宗的死神镰刀!
不仅如此,那等身高的死神镰刀的刀柄上还有一具骷髅,正是最最古老,也是最强悍的死神才能拥有的。那已经不再算是死神的工作道具,而是一把可以斩杀任何死神的超强武器,看得忍足勃然变色,厉声喝道:“你已退役,死神镰刀应该上交,你是怎么偷藏起来的?”
轻轻抚摸锋利的刀刃,眼底带着一抹难掩的珍爱,葬仪屋悠然道:“拿着它太多年了,挺舍不得的,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拿回来的呢。”见忍足也握了一柄寒光闪烁的死神镰刀在手,同样是古朴的样式,他敛起笑意,缓缓举起刀柄,道:“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已有这般实力,就让小生来狩猎你们吧!”
无惧迎上挥舞而来的死神镰刀,忍足与葬仪屋斗到了一起,两把武器皆是碧光盈盈,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无比的破坏力,将本就一片狼藉的大厅变得越发支离破碎。趁着这样的混乱局面,越前冲出角落,直直冲向夏尔,试图在塞巴斯蒂安无暇关注时保护他唯一的人类朋友。
“你跑出来做什么?”见越前跑向自己,夏尔又气又急,等他一到身边便罕有大声的吼道:“为什么不好好藏着?偏要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