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丸还没有回答,太宰治一句话插进心扉:“那你可听说了,自己有一个哥哥,这个哥哥从小被你父亲献祭给了魔神,换取国家的繁荣?”
太宰治怜悯地说下去。
“你的母亲有没有在你小时候垂泪,或者是呼唤另一个‘孩子’?如果有,你太可怜了,听什么就信什么的小鬼,为了野心勃勃的父亲去冲锋陷阵,丢开了脑子,你没有看见失去阴云笼罩的天空才是正常的天气吗?这个世界很大,就算是神明也不会恩赐每个地方风调雨顺,那根本违反了四季的伦常。”
“你就没深究过原因吗?”
在一群愚昧无知的人群里,太宰治面对被揭穿童年阴影后脸色大变的多宝丸,毫无点拨他们的成就感,缓缓说出残忍的话。
“我倒是认为……醍醐国一直不下雨,灾难连连……”
“是神明在愤怒啊。”
为救世而来,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献给魔神当食物,分裂四肢,挖去五官,以最惨烈的方式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庇佑世人的菩萨都怜悯着这个孩子啊。
这个时代,人心即魔神,会欺负笨拙得可怜的百鬼丸,所以他来了。
太宰治比所谓的魔神还恶毒一万倍。
“多宝丸。”
“滚回去问你的父亲吧,当年做过的事情还记得吗?我不介意帮他公布于众,让其他国家的人看一看这个触怒神明的国家。”
“醍醐国祭祀魔神,触怒天上的神明,神明降下天罚——”
“要让醍醐国干旱到灭国!”
在这番刻薄的言论之后,太宰治收敛可怖的一面,笑吟吟地看向懵住的百鬼丸:“我的百鬼丸不是魔神,他是天上的神明派来讨伐魔神,让世间归于太平之人。”
百鬼丸完全听懂了最后一句语速极慢的话。
他无神的眼睛四周酸胀起来,眼睑的神经在跳动,连接着大脑,收取着悲伤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