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还敏锐的感觉到,这或许是自己脱离贾珍掌控的命运的唯一机会!
贾蓉忙不迭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侄儿愿意!”
那架式,竟是生怕贾琏改变主意似的。
贾琏笑道:“如此甚好。待此间事了,我等你来。”
休息过后,二人继续启程上路,一路上,贾蓉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就连看见贾珍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知道他的人全都大感纳罕,也不知贾蓉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全不似往日那般了。
贾琏信守承诺,在忙完了贾敬的生辰后,就把请御医给秦可卿看病的事报给了当今。
“秦可卿?就是当日义忠亲王侧室生的那个遗腹女?”当今挑眉。
贾琏被问住了,他哪里知道秦可卿是谁的女儿啊?!虽说那些红学家们都是这么认为的,他却不敢当真啊,谁知道会不会是个坑啊!
“这个……臣却是实在不知。”
这种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自然有族中长辈商议,他这个才刚长成的小朋友,哪里会知道?
当今虚点他的鼻尖,明知道这家伙的小心思,却因着某个人,爱屋及乌,不忍心过于责备了。
苏瑾道:“他个小孩子家家的,能知道什么?那些事情又与他什么相干?”
这明晃晃的护犊子的劲儿,当今又能如何?只能无奈的笑了。
两位长辈当着他的面公然撒狗粮的行为,让贾琏很是无语:喂喂喂,咱们还得商议正事呢,就这么断在这儿,真的好么?您老倒是给个话啊,这秦可卿到底救还是不救啊!?
好在自家师父还是靠谱的,他替自家爱徒问出了他的疑问:“秦氏之事,你要做何打算?”
当今道:“到底是义忠的血脉,又是个女子,就是留她一命又如何?她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苏瑾哼笑:“前儿不是还有人向你告密,说宁国府窝藏罪人之女吗?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被拆台了,当今也不恼,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事情就此定下,秦可卿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至于她能不能活下去,之后的路,就得看她自己了。
贾琏信守承诺,亲自领着一件御医来到宁国府,给秦可卿看诊。有那眼尖的,立即认出来正是专门为当今圣人诊病的太医院院首黄芩,所有人都不好了。
秦可卿本就病得蹊跷,包括贾琏在内的知情人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今御医一来,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一些人,只得将自己早已经伸出去的爪子给收了回来藏好,还得将身后的尾巴也给收拾好了,就怕一个不小心,被当今抓到把柄,记在小本本上了。
贾琏很清楚贾家那些人是怎么样的。
当年为何让贾蓉娶秦可卿,贾家人又是作何考量,贾琏不知道。但是在如今,以四王八公为首的旧日勋贵人家,日渐衰落,渐渐远离大周的政.治中心,他们想要重回顶峰,就把赌注全都压在了贾元春的身上,以秦可卿为跳板,是最简单的。
利用完了人后,再来个病逝什么的,简直不能更完美。
之前的发展,也如那些人所想的那般顺利,甚至都已经进行到秦可卿即将病逝这一步了,结果,贾琏这个搅屎棍子一出来,把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计划,一刀给砍了个七零八落。
既然是只负责给当今看诊的御医亲自来给秦可卿看病了,那就表示了,当今准备留下秦可卿的小命!
即使秦可卿依旧只能以五品京官养女的身份活下去,贾家人也再不能操控她的生死了。
“不愧是御医,才吃了三剂药,那秦氏的病就大好了。”贾琏口中吐出的夸赞的言语,语气里却满是嘲讽。
水漓问道:“你们家老太君没责怪你?”
贾琏摇头:“她不敢。”
可不就是不敢么?身为臣子,听命行事,那是忠;救下先太子的血脉,并将之抚养长大,那是义。之后设计让贾蓉娶了秦可卿,又想拿她当投向当今的投名状,却是与之前的忠义两全背道而驰了。
之前事情没有摆到明面上时,大家全当不知道倒也罢了,当今既然知道了秦可卿的身份,又愿意留她一条命,贾家人哪里还敢整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