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夜斗的神器,夜斗需要他。
而且夜斗那边……继国缘一能感觉到,那里出现了很多不好的气息,不只是鬼而已,还有别的东西。
只是继国缘一赶来的时候已经略微有些晚,那时有栖川郁时已经在时空裂缝之中消失了。
夜斗在有栖川郁时消失之后,战斗的方式就变的暴躁凶狠起来。他像是在发泄什么怒气一般,每一刀都有震荡开的灵力。
刀刃花开□□,溅出的血液滴在了他的脸上,深色的和服浸染了浓重的血腥味。
*
在有栖川郁时失踪的那个晚上,绯悄无声息地拜访了夜斗所在的地方。
绯的能力很特殊,只要是有水或者湖泊的地方,她就可以通过水作为媒介,瞬移到这些地方来。
而那一晚的战斗过后刚刚下过雨,雨水冲刷干净了刀匠村落中残存的血腥气息,泥土地面上积了一滩水。
夜斗单独住在二楼的房间里,等他察觉的时候,绯已经坐在窗沿上微笑着看他了。
夜斗苍青色的眼瞳之中清晰地映出头戴白色天冠的少女面容,那张精致的脸在他此时看来充斥着恶意。
夜斗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随后他捏住指节,克制自己不要冲动。他用牙咬着舌尖,疼痛感让他缓缓冷静下来。
夜斗冷冷地凝视着绯,他的声音像是迎头泼了冰:“他在哪里?”
绯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轻轻从窗沿边落在榻榻米上,地面吸收了她的足音。
绯抬起手拨了拨颊边一缕鬓发,随着她的动作衣袖滑落,露出印刻了红色字印的肌肤来,“夜斗,你太激动了。”
“现在的你,满心满眼都扑在那个人类的身上,父亲大人讨厌这样。”绯微笑着说,“你应该记得,因为有父亲大人,才会有你。”
“夜斗,你永远不可能背叛父亲大人的。”
绯一字一顿,她漆黑的眼瞳仿佛浓墨,涌动着意味不明的暗潮。
“从始至终,你都在父亲大人的掌控之中。”
夜斗的唇缝紧抿成一条直线,他只觉得愤怒却又无力。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如果他不是那么在乎有栖川郁时——哪怕表现地更加克制一点,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早该知道父亲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就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根本不能指望他有任何一点人性。
夜斗从父亲大人的愿望之中诞生的时候,就因为被父亲大人和绯灌输了扭曲的观念而以杀人为乐——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即使过去数百年夜斗也依然深刻地记得。
即使他试图逃离,也从来没有真的逃出过父亲大人的掌控之中。
父亲大人的手段很多,他甚至能瞒过天道而拥有神性。只是驱使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话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有栖川郁时消失的那一瞬间,夜斗满心恐惧。
他害怕失去——害怕失去有栖川郁时。
“……把他还给我。”夜斗垂首,深紫色趋近于黑的额发遮挡住了他的脸,夜色中黯淡的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沉默之后才嘶声说出这样近乎恳求的话来。
绯沉默不语地看着夜斗的攥紧的手,他手背上有凸起的青筋,骨节因为用力而被攥地泛起青白之色。
夜斗不知道的事是,有栖川郁时会被时空裂缝卷进去其实只是个意外——父亲大人和绯也没指望这样简单能杀死一个不死之人,他们本来是打算在混乱之中让有栖川郁时被鬼抓走带给鬼舞辻无惨的。
那样对他们来说,既少了一个有可能会让夜斗脱离掌控的威胁,又给鬼舞辻无惨卖了个好,完全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就算那些鬼太过废物,抓不住有栖川郁时,那样也算是给了夜斗一记重锤,好让他知道——父亲大人永远知道他在干些什么,并且有能力阻碍他、控制他。
“还给你?”绯凑近夜斗,在他耳边微笑着低声,“当然可以,但是父亲大人想要看到你的表现。”
“夜斗,你应该很明白要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