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罗马的合约签订是否顺利,他回来后肯定要为战后重建倍觉苦恼,不过能够阻拦莫德雷德对卡美洛的破坏,实在是太好了。
即使沉眠也无法阻拦贯穿身体的痛楚,不过还能坚持地忍耐着,就好像做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不断不断向前行走着。
把他从噩梦中唤醒的,是御主温柔的声音。
“恩奇都......”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亚瑟。
“抱歉,我恐怕很快就要离开了......”
躺在御主膝上的怀中,凝视着对方失去平日里整洁的形象有些狼狈的模样,恩奇都的语气中只有平稳的释然。
“不过我看到了,亚瑟你的心愿已经完成了。”
这也许是第一次这么呼唤亚瑟的名字吧。
保持着宿主与从者的距离,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关系不再是单纯的主从,而是更为亲近的朋友。
他是以朋友的角度为亚瑟拼尽全力,待在亚瑟身边的十几年,让他觉得非常轻松愉快。
距离山丘处不远的海岸,随着海浪扑面而来的海风冲淡了四周浓郁的血腥气。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安静地好像不是在进行一场道别,那些战场上的喧嚣好似都离两人远去了。
恩奇都的手被亚瑟紧紧握住,沉默不语的王紧抿住总是向上的嘴角,他湖绿色的眼眸静静看着恩奇都越来越虚无的身体,一颗又一颗的泪水簌簌坠落,以至于拼命压迫着自己,紧闭的双唇才没有发出悲伤的哭泣。
他在哭。
在民众面前高洁温暖的王,在敌人面前锐利冷酷的王,无数次被否定,无数次被针对,背负着伤痕累累的国家,每一次都可以去咬牙面对,唯独这一次,他露出了难以自抑的伤感表情。
恩奇都伸向承载着晶莹泪水的容器,将要透明的指尖触碰如同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