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无意中瞥了一眼弟弟的表情后,觉得自己快读不下去了,为什么什么事忘记都能揽到自己身上去呢?
蓝忘机只是在反省,自己做的还不够多,远远不够。魏婴受伤,他不在他身边;射日之征,他不在他身边;和云梦江氏决裂,他还是不在。可在未来,魏婴身死数年后重归人间,第一次受伤,他没拦住;第二次受伤,他又没拦住!仅仅离开了几个时辰而已!即使这人已在身旁触手可及,也抵消不了这种内心无力之感。
“我去,江澄你是抽上瘾了是吧?见我一面就要抽我一鞭子!”一直被牵肠挂肚的魏无羡被这种情节发展惊呆了,虽然这个听起来不可思议的走向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挺正常的,然而什么叫‘眼睛却亮得可怕’、‘咬牙切齿,是恨入骨髓,还是欣喜若狂’?他们以后会变成这样吗?
“当然是因为你欠抽!”
【……江澄又道:“把你的狗借我用用。”
……魏无羡……心道江澄对该怎么治他真是了若指掌。
……江澄轻声道:“你果真是不知悔改。”他们从前对话,经常相互拆台,反唇相讥,魏无羡不假思索道:“你也是一般的毫无长进。”
江澄怒极反笑:“好,那我们就看看,究竟毫无长进的是谁?”
他坐在桌边不动,喝了一声,黑鬃灵犬立即站起!
同处一室已经让魏无羡浑身冷汗,眼看着这条半人多高、獠牙外露、尖耳利目的恶犬瞬间近在咫尺,耳边都是它低低的咆哮,他从脚底到头顶都阵阵发麻。幼时流浪的许多事他都已记不清楚,唯一记得的,便是被一路追赶的恐慌、犬齿利爪刺入肉里的钻心疼痛。那时根埋在心底的畏惧,无论如何也无法克服、无法淡化。
忽然,江澄侧目道:“你叫谁?”……江澄顿了片刻,直起身来,道:“说起来,我倒是忘了问你,你什么时候跟蓝忘机关系这么好了?”
魏无羡登时明白,刚才他无意中脱口而出叫了谁的名字。
江澄森然笑道:“上次在大梵山,他为护着你做到那个地步,可真教人好奇为什么。”须臾,他又改口:“不对。蓝忘机护的倒不一定是你……没准他是和你偷来的这具身体有什么交情。”
他言语刻薄阴毒,句句似褒实贬,意有所指,魏无羡听不下去了,道:“注意言辞。”】
听着爱徒侄儿被人这般言辞讨伐,蓝启仁心中一阵憋火。蓝曦臣的微笑也是僵在了嘴角,比起魏无羡的善意调侃,书里江宗主所言句句刻薄之语,简直恶意满盈了,再看坐在此地的江宗主居然并无不以为杵,难道他们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曾经有何过节吗?
蓝忘机关注点全在魏婴,其他的只当听不见,既高兴与‘危急’时刻魏婴能叫出他的名字,又对他面临恶犬的极致恐惧感到心疼。原来是幼时流浪时曾痛入骨髓吗?
江厌离痛心,阿羡和阿澄从小一起长大,闯祸一起、练功一起,求学一起,嗯求学不算,阿羡先被送回来了,但是师兄弟俩一直好的像一个人一样,‘此刻’居然到了针锋相对、反目成仇的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