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夫冷哼一声,余光一瞥,果然见他瑟缩一下,顿时无语道:“胆子比兔儿还小。”
郑然非没什么精神,没一会又阖上眼睛,只是口中说:“我看你用人倒用得挺顺手。”
裴大夫不说话了。他又用针在郑然非的指尖挑了一下,用力一挤,逼出几滴黑血。
旁边的人心下感叹着:这得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此时,郑大将军的手臂已肿得不成样子了。颜色倒是浅了些,通体成青色。看来经过这数个时辰,裴大夫还真折腾出了一些成效来。
他用热帕子捂着郑然非手臂,过了会儿却是摇了摇头。
“逼不出来了。”
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本事,接下来也只能听天命了。
他把肩膀上封住的金针一一取出来,只留了最后一根金针不敢轻举妄动。一碗放凉的药被递到郑然非嘴边,裴大夫简单粗暴道:“喝。”
郑然非:“……”
生无可恋。
他勉强抬起自己的右手,因为中毒的原因,他其实没什么力气。可惜裴大夫又转身抓药去了,丝毫没想着要体谅一下他这个惨不忍睹的大将军。
碗被摇摇晃晃地凑到嘴边,还没喝到一口,倒险些撒出来半碗。
好险一只手替他接住了,叫他摇摇欲坠的心放回实处。
这碗药要是洒了,裴大夫能拐弯抹角地嘲他半个时辰。
“多谢这位小兄弟。”他话音刚落,眼睛瞥到碗边的手上,渐渐看直了眼。他突然觉得这只手很是熟悉。这苍白又纤瘦的手指,微微浮现的青筋,微凸的骨节,无不让他联想起身边的一个人。
想到他,郑然非一下子都精神了不少。他笑了笑,感慨道:“好巧,和我一个朋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