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爹啊,你说东方未明他知不知道黄巾上有字?还是说那字要沾血才能显出来?倘若他早就知道了圣堂之钥的位置,会不会已经将它掘出来了啊?那谢庄主岂不是白忙一场?”
商鹤鸣翻了个白眼,不打算搭理儿子。倒是身旁一名干瘦高挑的汉子接话道:“小兄弟你不懂,这就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圣堂中的秘密不知有多少,再加上无数奇珍异宝,武功秘籍,哪怕为了一丝一毫的可能,某些人也不惜杀人灭口啊。”
“李舵主!你嘴里不干不净胡说八道些什么?!!”
眼看地窖之中的口角愈演愈烈,渐有剑拔弩张之势;而杨云、傅剑寒等人却始终袖手旁观,一言不发。怪医揉着腿上先前被封的穴位,恨恨道:“下次再让我撞见那小子,非打断他的腿。”
傅剑寒瞧了她一眼,淡笑道:“不劳姑娘出手。”
杨云见他面沉如水,压着他的肩低声道:“……我看东方兄弟的用意没那么简单。他话里话外,似乎都在与我们撇清关系,以免正道武林敌视我等。”
“傅某明白。” 傅剑寒叹了口气,道。“傅某还想通了一些事情。老杨,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柴房里找到的东西?”
“记得。”
“如东方兄所言,庄人骏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出门时才要在靴子外面裹上一层油布——因此他的靴子是干净的。但既然人都死了,那些弄脏的油布又怎会在柴房找到呢?”
杨云撇嘴一笑,“……是东方老弟。庄人骏死后,只有他能把死者靴子上的油布剥下来,裹到自己靴子外面,回到山庄外面再脱下;这样便不会在庭院里的青石板上留下脚印。随后他回到柴房,把油布顺手也塞进柴堆里。对了,晕倒的古实兄弟多半也是被他拖回屋内的。”
傅剑寒点点头。“正是。因此你想——既然他连这样的小事都考虑周全,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庄人骏的手里抓了自己的随身之物?”
杨云目光闪烁,“你的意思是……他是有意……”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傅剑寒喃喃道。此时地窖里的武林人士渐渐分为两派,各执一词:有人嚷嚷着要用墙上的刑具好好招待一下谢庄主,问出“藏宝图”的下落。但也有人反驳道,谢庄主恐怕也是不晓得藏宝图究竟在何人身上,才把所有客人拘禁在此,想要搜身逼问;因此,从三名武当弟子手中窃走黄巾的人,恐怕就在他们这些人当中,此时还在装模作样——此话一出,众人愈发互相猜疑,已有不少人拔出了兵刃。江湖中人本就脾气火爆,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事情屡见不鲜;再加上圣堂之钥的诱惑,一场流血惨剧看来在所难免。
倏忽间,头顶上又发出吱呀之声——书房中的机关再次被打开,有什么人在密道中跑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哎呀?各位好朋友怎么都在这里?有没有见过东方公子?”
话未落音,一个婀娜的人影从洞口跃出,正是毒龙教的蓝教主。
杨云道:“咦?!东方兄没和蓝教主在一起?”
蓝婷摇头道:“奴家中了一伙狗贼的奸计,被一个铁笼子困住了。后来笼子忽然打开——我见外面地上爬着许多蜘蛛,以为是东方公子的求救信号,所以就一路找了过来,发现了这个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