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鲛人,在成年时选择成为凡人,大海才是他们的家。
殷娇死的时候,终于明白钟焕当初为什么那么说了,漫长的生命让她早已疲倦,其实没有轮回,也挺好的。
至少,她终于可以安宁地睡上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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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块石碑落下时,公子酒只觉得浑身一松,犹如沉珂尽去,整个身体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其实五年前,他就不会因为胸口怨念的折磨而难以入睡了。而现在,公子酒只觉得自己现在可以生吞一头大象。
现在这样,他该有脸去发掘大佬留下的惊喜了吧。
其实,原本他第一年就想去的,只是大佬诈死后,始皇爸爸就开始第二副面孔做人了,兄长扶苏开始被迫“营业”,连他也走不出咸阳宫,只能呆在宫里当着始皇爸爸的专用御厨。
当儿子当到他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什么?你说反抗?别开玩笑了好不好,那可是始皇爸爸,你以为乾隆皇帝下江南呢,别闹。
这一夜,公子酒满怀欣喜地睡去,梦里,天光一片大亮,有金光落在他身上,暖融融的,像是落进了全是羽绒的暖被中一样。
他舒服地轻叹一声,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半夜,公子酒忽然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不甚明亮的宫灯,原来都是梦啊,他就说……卧槽,这是什么?
展开掌心,入眼是一枚古朴的铃铛。
难道梦里都是真的?只要他真心想要回家,就能摇响铃铛,铃铛就能带他回家?
公子酒一瞬陷入惊喜之中,他刚要伸手摇响,复又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用细软布将铃铛塞紧,找了个锦囊装好,拍了拍胸口,这才又躺了回去。
只是能不能再睡着,就真的看命了。
第二日,公子酒顶着一双熊猫眼去向兄长扶苏辞行。
五年过去,当初的温润的长公子已经成为了帝国的主人,不同于始皇爸爸的雷厉风行,扶苏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慈仁而广博。
“你要去琅琊?”
公子酒点了点头:“父皇在琅琊行宫养病,弟弟想去尽一份孝心。”
这个理由说出来,连公子酒自己都骗不了自己,更何况是扶苏了,但他却并没有多问,思忖片刻便同意了。
“你已经大了,想做什么就去做。”
如果这个时代还有谁能让公子酒留恋,那便是公子扶苏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都带上了水意。
“兄长,你要保重身体。”
扶苏:“……”他觉得他还挺年轻的,闭嘴吧。
“弟弟不在,御厨那边弟弟都交代好了,要按时吃饭,一日三餐……”
扶苏受不了婆婆妈妈的弟弟,关照了两句,便去工作了。
“记得,胡亥要惹你,你尽管打回去就是。”
“嗯嗯。”
公子酒狠狠地点了点头,与五年前相比,他脸上的婴儿肥没了,少年的锐意显示出来,倒是眼神一如既往。
出了咸阳城,一路往东,公子酒难免有些激动,也不知大佬留给他的惊喜还在不在?应该在的吧,大佬这些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过既然诈死,不来找他也情有可原。
不过还是有些遗憾呐,他这些年的厨艺越来越好了,很多当年大佬想吃的东西他都能做出来了,他很想为大佬做一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