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燕赤霞施了个障眼法,估计明日官府的人就要请张生去喝个茶了。
“司道长,燕道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小生、小生真的冤枉啊!它跟我……它跟我……”说着说着,就要哭了,说来张生对神鬼之事,一向比较害怕来着。
“哦对了,听老燕说你不是和宁采臣送聂小倩往生去了,怎么一个人跑黑山来了?不怕了?”吃了饭,谭昭懒懒散散地摆弄着阵石,这是明日准备用在黑山迷阵上的石头。
“哎,我没说吗?”
燕赤霞默默放下了酒杯。
张生又是一脸心酸,这才娓娓道来。
却原来那日燕赤霞封了聂小倩的鬼力后匆忙离开,宁采臣和张生带着聂小倩往城隍庙赶。月老庙和城隍庙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两人都是文弱书生,得亏张生有钱,雇了辆马车代步。
中途倒是没出什么大事,事情出在城隍庙门口。
不管是迫于无奈还是出于自保,聂小倩是手上有人命的鬼,城隍庙并不排斥鬼妖进入,但城隍爷会为了庇佑信众,会将杀过人的鬼妖驱赶。
聂小倩自然也在其中。
宁采臣神色一直紧绷,他在庙门口写好了诉状,请求张生进城隍庙烧诉状,张生自然巴不得,他可不敢跟个女鬼待在一块儿,麻溜地就进去了。
“然后呢?”
张生苦着一张脸:“我进去烧了诉状,就突然出现了一个鬼差,我害怕嘛,就统统都说了。”
“那然后呢?”
“再然后,那鬼差捧了诉状就到了庙外,我不敢靠近,远远瞧着像是那女鬼小倩在恳求宁生的原谅,宁生呢他心肠软,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那鬼差一去,那女鬼小倩就要逃,宁生替她求情,不知怎的,这鬼差脾气着实不大好,拷了女鬼就要走!”
谭昭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宁生呢?”
张生死命摇了摇头:“小生也不知道啊,你鬼差开了个黑洞就要走,宁生一时情急,掉进了黑洞里,哦对了,说起来那鬼差对小生态度出乎意料的好?”
“哎,燕道长呢?”一转眼,燕道长咋不见了。
谭昭扶额:“下地府,捞人去了。”这一个个不靠谱的。
“这么重要的事,你到现在才说?”
张生连忙叫屈:“小生正是为说此事才上黑山的啊,路上还遇上了鬼怪,要不是道长你送我的锦囊,小生的小命就不保了!谁知道一上去,就……”被颗佛珠缠上了,倒霉催的,他肯定是流年不利,命犯太岁了。
“……你要是心里再嘀嘀咕咕,你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张生最惜命了:“假的吧?”
“那哪能啊,你不是想知道这颗佛珠的事情吗?我说给你听就是了。”谭昭的叙述,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你也知道兰若寺乃是三百年前一位高僧为了镇压当地怨气所建造的,但你不能说镇就镇,对吧?”
张生下意识地点头。
“是吧,这佛珠圆润通透,一看就是累世高僧……”
“不……不不不,您继续说。”张生想说这颗灰扑扑的佛珠哪里圆润通透了,眼瞧着架子上的佛珠又飞起来,立刻住了嘴。
“这高僧以佛珠为阵眼,设了一个阵法来度化怨气。”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谭昭摆了摆手:“那关系,可大了去了,虽然你没了记忆,但佛珠是认主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三百年前那位高僧的转世。”
“蛤——”张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也顾不上害怕了,指着佛珠就道,“我是它主人?那它刚才算什么,弑主?”
“……”你这么说,也没错啊。